林珠都有些诧然，很少见到周舒如此严厉。
剑老心神一震，对他来说，也是第一次被周舒如此呵斥，一时间汗如雨下。
当然，那只是内心的感觉，作为器灵他可没有汗这种东西。
周舒看着他，渐显缓和，“剑老，你既视我为主，这一万年我就有义务说你，你明白吧？”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过去他只对壶老这么做，对剑老更多是弟子对师长的态度，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我明白的，主人。”
剑老渐渐回过神，眼中流露出许多感激，“这些话，我都记住了。”
周舒温声道，“明白最好，你是神器，也是修行者，只有本心才是最重要的，不可拘泥于其他，尤其是自我设限，那是修行者最要不得的，要是因为不能用法诀而陷入危局，那就悔之晚矣。”
这一点，周舒自己深有体会。
一路走来，他也有自我设限的时刻，也因此陷入过困境，但在不断的修行中，他逐渐成为了真正的修行者。
“是的。”
剑老很认真的点头，只眼中也闪过一丝疑惑，“主人，你不是知道了轩辕人皇的一些消息？”
周舒平静的道，“小苏的手上多了个印记，我怀疑和轩辕人皇有关联，剑老，你和轩辕人皇很是亲近，可能知道得更多一些，等会你去看看小苏手上那个印记，如果印记真的来自轩辕人皇，那我们基本可以确定，轩辕人皇的确进入过魔界，现在应该也还在。”
“真的入了魔？”
剑老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华，“主人，我现在就去看。”
周舒也不反对，“她就在万木亭边上的那片妖血林里，如果你确定是，就和她一起回来。”
剑光闪过，人已不见。
林珠小声道，“小苏手上的印记？”
周舒点点头，“嗯，在明耀天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和小苏见到了一位圣人，圣人帮她消除了魔族的隐患，然后她身上就多了这么一个印记，圣人说印记是小苏自己本来就有的，我觉得可能是血脉传承，妖族历来都有血脉传承的说法，即便木妖也是如此。”
林珠疑道，“可印记怎么和轩辕人皇有关联呢？”
周舒神色凝然，“那个印记，是用修行者的方式来运用魔力，这种手段绝不是魔族能做到的，两者的力量体系完全不同，在我印象里，可能做到的只有轩辕人皇，再找不出第二个人选，但是……”
林珠有点好奇，“但是什么？”
周舒顿了顿道，“珠，你看了印记就知道，小苏手上的那个印记和魔神印记很像，当初入侵玄黄界的那批异族，身上也有类似的印记。”
林珠都惊住了，“人皇成了魔神？”
周舒叹道，“这是我担心的事情，但修行者成为魔神，这有点太古怪了，他能同时兼具修行者和魔族的力量体系，这点也让我很疑惑，人皇现在的立场到底是什么？他修炼的到底是轩辕道，人道，还是魔力？”
林珠想想还是皱眉，“这些小女子都不明白，可能帮不到前辈……”
正说话间，小苏和剑老同时出现在两人面前。
只看两人的神态，周舒就知道自己猜的没有错。
“快，给主人看！”
剑老迫不及待的让小苏伸手，收获了小苏的一个白眼，“那是你的，不是我的，我没有，”说是说，小苏把手摊开，将印记完全展现出来。
剑老手指一点，一团云雾缓缓笼了上去，火焰印记倏然燃烧起来。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火焰上，小苏也不例外，而且眼光更加热切，看得出来，她不觉得异常，也不会在意疼痛，或者说，相比这些，她更想知道自己的出身秘密。
“看，那就是轩辕山！”
云雾中的火焰，渐渐烧成了一座山的模样。
“轩辕山的七座最大的山峰，鹤博、九言、逐江、余景、通宁、南竹、北竹，一个都不少，中心那个大的黑点，就是轩辕洞，里面出产的轩辕铁质量最佳，当初轩辕剑也是从里面得到的！”
指着那座山一样的火焰，剑老很是激动，声音也变得高亢起来。
周舒神色微凝，“是用轩辕之力做到的？”
剑老看着周舒，不住的点头，“是，我还没有完全忘记它，一开始我没看出太多，就试着用轩辕之力引导了一下，结果就这样了，主人，我可以肯定，这个印记来自于轩辕人皇，至少和他有很大关系！”
“这个证据很有力量。”
看到这一幕，周舒没什么可质疑的。
虽然轩辕氏的旧貌早已被玄黄界和诸天抹去，就连轮回里都找不到，但那座九言峰，他的确在那些画像上看到过，轩辕山上多竹林也不是什么秘密。
再说了，它在轩辕之力的引导下出现，或许也不该有什么疑惑。
“这么说，这个印记是轩辕人皇的了？”
小苏走近几步，直视着周舒，“可我是半妖半魔啊，怎么又和人类的人皇扯上关系了？”
“未必是你，也许是你妖族的祖先。”
剑老似有所思的道，“我想过了，可能是人皇把自己的印记留在了你的上辈身上，你也继承到了印记，不过一直未曾显现，也不知道用处，后来遇到机缘才完整的展现出来。”
“我不信你的。”
小苏很坦率，都不回头，只看周舒，“周舒，你告诉我。”
周舒很平静，“剑老的猜测有道理，妖族血脉能够一代代的传承能力，木妖也是如此，”
小苏蹙起了眉，翅膀也跟着摆动起来，“那就复杂了啊，人皇，不对是那个人皇是什么时候把印记留在苏合香上的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之前的猜测是圣人门徒，你的上辈可能是人皇的门徒，帮人皇做事的人。”
周舒有些不解，“但现在证实印记来自人皇后，我却不敢肯定了，我实在不明白，已经进入魔界的轩辕人皇，为什么要选一个妖族作为自己的门徒？为什么不选魔族，又或者是修行者，那不是更方便么？”
小苏神色微变，“魔族，难道是希山的原因？”
“你是说你的印记是希山给的么？”
周舒愣了愣，缓缓道，“希山作为大魔君，的确也有延续血脉的能力，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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