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汀白在浅浅的梦中感受到脸上有了一点凉意，软软的。
薄荷香似是浓了，但又很快淡下来。她动了动眼皮，还是没有醒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上学生的谈笑声吵醒了她，午休结束了。
下午第三节是体育，课间操结束时李方舟悄悄过来找她，左右看看确定九枢已经离开后，他很认真的看向钟汀白，“小白，别傻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她刚咕咚了两口水，鼓着腮帮子疑惑地看他。
李方舟叹口气，“别一腔热血撞破了头，有些人就是不识好歹。”
他说话时声音压到了最低，生怕被别人听了一个字。
“你知道九枢今天下午跟我说了什么吗？他要我重新调座位！”
“噗……咳！咔！”钟汀白喷了对面人一脸，自己也不停地咳嗽起来。
李方舟都自顾不暇了，还一手擦着自己，一手拍着她的背。佟铃也连忙过来帮忙，满地的水渍。
“这是咋了！？李方舟你大爷，是不是又趁人家喝水讲笑话了！？”
李方舟直喊冤，手忙脚乱的乱擦。
“都别管！”钟汀白颇有些不识好人心了，佟铃一脸懵，李方舟却是很识相的赶紧站起身，打发着人群都散开。
她不知是因为被呛了，引起生理反应，还是因为胸腔中史无前例的憋闷感，总之眼眶立刻就红了。
没人敢再跟她说话，上体育课时也闷声跟着跑了几圈，最后自由活动时间，一屁股坐在长椅上生闷气。
“调就调，本小姐不稀罕！”她一下一下的跺地，嘴里还振振有词。
跟他们一起上体育课的班级还有好几个，其中就有姜修那个班。
高三也有，他们一周就两节体育课，等被各科老师用各种理由占去后，一周能摊上一节已经不错。
姜修等解散后就一直在找她的身影，最后在绿化带旁的长椅上找到了她。
“干嘛呢……”姜修屁股刚着座，钟汀白立刻就推了他一把。
这一下很用力不说，关键是姜修一点防备都没有，然后就这么被一个女孩子推到了地上，贼丢人！
“又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老子薅他毛！”
“你们都不是好东西，离我远点！”钟汀白把腿抬上长椅，占据了所有位置，最直接的逐客令。
姜修拍拍身上的土，嘿嘿笑了，“你是说大白说那事吧，他先去找得你再来跟我说的，我都不知道这丫这么混蛋。”
“信你个头。”她还带着鼻音，姜修察觉事情不对劲。
“是真的，我怎么可能出卖你呢！”
她没答话，双手叠在椅背上，撑着脑袋黯然伤神。要不是九枢那张脸实在是犯规，她真的忍不住去狠狠给他一下。
姜修左右瞧瞧也没地方坐，正准备斜靠在椅背上时，远远的瞧见一个男生走过来。
没穿校服外套，一件皮夹克敞着怀，头发向后梳着，发胶在阳光下锃亮。
“靠。”钟汀白也看到了，然后忍不住骂了出来。
陈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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