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苏柯的说法, 贺夕扬顿时就瞪大眼睛愣住了。
“……离婚？”
他瞠目结舌了好一会, 才算是做出了反应，也就是用完全不明白的语气重复了“离婚”这个词语。
“嗯, 离婚。”低垂着头部的苏柯脸色疲惫地点头应道，“我早就让小浩子帮忙起草离婚协议书了，只是你出了车祸, 还失了忆……也就一直没能找到机会跟你再说这事。”
打死他也不可能老实承认, 自己只是贪恋失忆之后的贺夕扬所表露出来的温柔，才会一直没办法下定决心把这个事实说出来。
但事已至此，他刚好在冲动之下说出了这件事, 也就没有办法再逃避下去了。
“可可, 别开玩笑了。”
贺夕扬在震惊之余, 还是无法去相信和接受这种事情。
“我看起来像是会把‘离婚’这两个字挂在嘴边来开玩笑的人吗？”垂着头苏柯说着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就拔高了音量, 因为他对这种状况感到有些崩溃。
明明是那么痛苦难过的事情, 他却是要跟贺夕扬谈两次，这对于他来说真的太过残忍了。
“不……”贺夕扬在这一瞬间露出了受到重大打击的沉重模样, 继而伸出双手捧住了苏柯的脸庞，好让苏柯那双眼眸能够正视着自己的存在, “我无法接受你这样的说法！”
“请你不要这么任性。”
苏柯被贺夕扬捧起脸的时候，不得不对上贺夕扬的视线，接着清晰看到贺夕扬的眼底写满了难过时, 他这心里就像是被什么紧紧揪住了一下, 生疼得很。
他从来没想过, 贺夕扬居然也会露出这种难过得快要崩溃绝望的模样，明明在失忆之前提到离婚这种事情的时候，贺夕扬就算显得很难过，却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表现得这么明显。
这让跟着难过起来的苏柯反倒有些搞不清楚，到底哪副面孔才是贺夕扬的真面目。
不过，不管哪个才是贺夕扬的真是反应，苏柯都知道自己果然还是没办法彻底不在乎贺夕扬。
只是他着实不想再为贺夕扬耗费这些得不到任何回应的时间，要不然真的再一次让自己深陷其中，而贺夕扬转头恢复记忆以后，又变回了以往冷漠的性子，这会让他彻底崩溃。
都年近三十了，苏柯觉得自己已经没了当年可以为了爱情豁出去一切的血性。
而且在同一个人身上栽倒两次，那未免也太过悲惨。
“这怎么能说是任性？你突然说出这种话，我怎么可能会接受？”贺夕扬很快急得眼眶都有些发红了，语气完全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决，“离婚什么的，我绝对不接受！”
贺夕扬现在就像是紧紧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完全没有一丁点想要撒手放开的打算，整个态度显得毫不动摇。
“别搞笑了！”苏柯生怕自己会被眼前这个男人所动摇，就立刻毫不客气地伸手用力拍掉了这个男人捧着自己脸庞的双手，“你都已经答应和我离婚，现在才说不愿意什么的，你那不是自打脸么？”
“我完全不记得那些事情了，这根本不算自打脸。”贺夕扬倒也没有因为苏柯毫不留情拍掉自己的双手就退却，反而是摆出了理直气壮的态度，“反正我绝对不同意离婚。”
“怎么，贺少爷这是要说话不算数了？”苏柯特意冷哼一声，试图挑衅贺夕扬，“自己说过的话还能不认账？”
“我不记得自己说过同意离婚的话。”贺夕扬并没有受到苏柯如此刻意的挑衅，而是露出了像是在主持工作会议似的那种认真模样，非常郑重其事地回道，“我怎么知道你这些话是不是在骗我？”
“骗你？我为什么要骗你？”苏柯听到这些话，更是止不住地感到生气，“这些年来，你对我越来越冷淡……除了上床做那档子事以外，你根本不会花更多的时间在我身上，这让我觉得自己充其量就只是你的暖|床工具和泄|欲工具。你说我要是不跟你离婚，难道还留着过年？”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贺夕扬这话虽然说得十分果断，但他的脸上毫不掩饰地写满了焦急，“可可，我觉得现在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我的记忆有所缺失……你这样子说，只会让我变得更加混乱。”
“现在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苏柯眉毛一挑，语气之中有着一种悲凉，“那你说说，什么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等你恢复记忆的时候？那你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么？一个月以后？一年以后？还是十年以后？”
贺夕扬他那受伤的脑袋在这个时候一下子接收到太多的信息量，当真思维显得有些混乱了，一时之间也就变得不知该什么回应苏柯所说的那些问题。
“你根本不明白我心里的痛苦。”苏柯看到贺夕扬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当场就苦笑了一下，“你现在对我越是温柔，等以后恢复记忆了，就对我越是残忍。”
“可可，不……不是这样的，我一直都在爱着你！”贺夕扬看出苏柯是真的被失忆之前的自己给伤到了，便再也顾及不了面子，赶快主动坦白起来，“虽然我真的不记得自己以前到底是怎样对待你，但是我回到公司那边上班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到处都有你的痕迹，我就知道以前的我一定也是非常重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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