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泞是活的非常久远的。
或者说，他是用一种另类的方式修行，每一世是自己又不是自己，最后仍旧成为自己。
不然他也不会有这样强的实力。
在这个过程中他见证了很多的事情，只是到了这一世，因为陨神崖出现，规则天道混乱，强行让他结束了这种修炼。
所以他说出来的故事听起来，总是有些沧桑和带感。
简风情不自禁的把板凳往前搬了搬，伸手往自己兜兜里掏瓜子。
掏了一个空。
好……吧…
忍不住有点失望。
哎咻。
“大昌盛时代是陨神崖出现前的最后一个高峰，在那个时代，天才辈出，比比皆是，但却有那么一个，一直恒压众人的存在，他叫……”
“季默。”
“季默并不是世家大族出生，更不是皇宫贵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村落里走出来的少年，但天资已经不能用纵横二字形容。”
“那是一种恐怖。”
“让所有人惊悸的天分。”
“所有的招式都能过目不忘，对过战就能将对方的术法学的七七八八，一身雄厚的元力不知来自于何处。”
“在这个名字逐渐响亮起来的年代里，他是唯一的光，是所有人眼中都只能仰望的妖孽，是这个大陆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
“前途一片光明。”
“所有势力都像他抛出橄榄枝，希望他能成为自己的一员。”
“但就是这样一个存在，却成了最后所有人眼中必须除掉的魔鬼。”
隐泞叹息了一声，目光幽幽的看向简风，说不准这一刻漆黑色的眼瞳里是怎么样一种情绪，但大概……
带着复杂。
“季默不满于现状，当他的实力迅速赶超，成为顶峰的时候，他却依旧不满足。那一年他就在如今的陨神崖坐了整整百年。”
“似乎在登顶的一瞬间，失去了自己生存和前进的目光，随后……他回来了。”
“带着一种狂热。”
“手里拿着一颗种子。”
“以他自身精魂炼化出的种子。”
玄涧听得一愣：“自身精魂若是自我炼化……”
“对，会死。”
隐泞笑了笑：“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那种子发芽了。”
“迅速壮大。”
“季默将它养在丹田，每日里最大的事情就是浇灌它生长。”
“后来它结出了一朵花。”
“那朵花之上，长出了一个世界。”
隐泞的声音没有起伏，似乎说出来的话，只是玩笑。
玄涧却已经震惊的说不出半个字。
“人们说他疯了，自从孕养那个世界他的实力开始减弱，等到孕育出山川河流，星辰阳光的时候，他已经从最高的境界跌落下来，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主宰。”
“也是因为这个……才有了后来的悲剧。”
“嗯？？”简风来了兴致：“什么？”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从某一天开始，上位者们开始发现世界和规则慢慢改变了，变得混乱。”
“追根溯源，就找到了季默。”
“他已经是垂垂一老朽，好像不论谁轻轻给他一拳，他就能那么倒下去，再也不会醒过来。“
“但他身上的气息却玄妙的可怕。“
“是那颗种子混乱了规则，于是人们对他刀剑相向，要杀了他，毁掉那个世界。“
“季默受了很重的伤，但奇怪的是，他越是受伤越是强，越是流血越是年轻，身上的气息膨胀到让人惶恐。“
“第一批讨伐者失败而终。”
“后来是一批又一批。”
“即便是季默解释自己不会毁了无界，让人们给他些时间，但并没有效果。”
“最后祸及家人朋友爱人，所有主宰集合，逼得他崩碎了丹田，崩碎了法器，崩碎了自身。但却有一片发着光的陆地被他用无上秘法送走了，那片陆地，后来被人成为……”
“罪洲。”
隐泞的目光流连在简风身上，挥手间一道光幕在房中撑起，随后一道力量被送到了简风身边，简风身上一股一涨，一道气息被激发出来。
玄涧靠的最近，感受的最为明显，那是……
完全不同于任何无界中人本源的气息。
甚至可以说是和过往所见的所有气息都不相同的，隐隐被自己本源厌恶排斥的气息。
这证明……
“简风是罪洲的人。”
隐泞收回手：“你女儿身上恐怕也已经有了同样的气息。”
玄涧呆愣住。
“没有什么不好，因为规则之力的不同，甚至可以加快你女儿的修炼进度。”隐泞认真的看着玄涧：“不过……不要激发，罪洲的气息，如果那些老不死还活着，一定会前来抹杀。”
“嗯？？”
玄涧一愣。
“罢了，你走到了这个边缘，有些事告诉你也无妨。”隐泞犹豫了下：“陨神崖中主宰墓地是一大盘棋，下棋的人做了一个最大的局，但季默成了背锅的可怜虫。”
隐泞苦笑了下：“这是这么多年来，我唯一，推测出的结果，但是……不可说。”
玄涧觉得自己今天的接受度有点濒临底线了，这一条接一条的给自己雷的例外发蒙。
“那个世界刻印了原本的完整的规则，而现在混乱之后的大世被更改了规则，一切都进入了一种病态的延长和缓慢。”隐泞没有放过玄涧的想法，继续开口：“你的女儿和简风，应该说绑在了一起，玄涧门日后，我希望……成为他的家。”
“前辈……”玄涧蒙蒙的……
“隐世不可能插手太多，多年不曾接触世间，也有心无力，但你可以。”隐泞拿起茶杯饮下一口：“而隐世，会同时成为你们坚实的后盾。”
这句话不可谓不重。
能得到隐泞的庇护，代表着什么，玄涧和简风都清楚。
只是玄涧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自己也有份。有一种感觉叫天上掉馅饼，大概……
差不太多、
“简风小友救了聚幽子，玄涧门就已经是他的家。”
不卑不亢的接了隐泞的话，抬头看到隐泞眼中毫不掩饰的欣赏，玄涧也果断报以一笑。
他是个做了决定就只会把决定做好的人。
简风的事早有抉择，更何况还有爱女，他是不可能不上这条船的。
那么，就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好好做，就是遵从本心的最好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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