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于坤明只是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在行政级别上比秘书长要低，但是跟副秘书长是同一个级别的。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主要是处理市政府内部和需要对外公布的各种文案。原本于坤明跟徐一鸣的级别是相同的，主要的不同就在于分管的内容不一样。可就是这个分管内容的不同就决定两人说话的分量。
以于坤明在施德征面前这么小的说话分量，如果徐一鸣等人真的想要往市府办里面塞一个副主任实在是小儿科，根本就轮不到于坤明拒绝。既然是这样，窦一凡他能不能大胆地猜测并不是于坤明不让董建华上位，而是市政府九楼有人根本就不愿意再让市府办壮大起来。不管是从精简机构出发，还是从削弱市府办以突出秘书处这方面出发，这一点在周边的地级市里面似乎都已经是既成事实。
如果市政府上面九楼压根就没有在市府办设置副主任的考虑，就算于坤明真的被‘打动’了而往上面推荐了人选，那也是会被搁置，到最后当然也就会不了了之了。之前窦一凡并没有去求于坤明的想法，所以也就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现在周立铭已经提出这种设想，那么他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辛苦血汗钱打水漂了。
“这样说来……一凡，你这种想法似乎并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要是万一上面不是这样意思的话，那咱们不是白白浪费了一个好机会。”周立铭被窦一凡这么一提醒，也觉得似乎有这样的可能。
邻近的一些地级市有的已经不设置市政府办公室了，只设置了机要秘书处和市长秘书处。这似乎也是某种不怎么好的信号，起码对于现在的窦一凡来说。呆在一个可有可无的办公室里面，做一个存在感不强的边缘人物，对于窦一凡这样的年轻人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铭哥，那现在怎么办？”窦一凡无声地叹了口气，要找人又担心送出去的钱财打水漂了，不找人又担心白白错过机会。这种选择的艰难在于窦一凡本身就没有什么积蓄的年轻人实在太穷了。如果他有大把的钱可以一下子砸死某个领导，那他就不会因为这个问题而皱紧眉头。现在的问题是他既没有多余的钱，又浪费不起机会。
“找还是要找的，大不了花点小钱去打探一下于坤明的口风。如果他的确是有心帮你的话，就把宝押在他身上，好不好？如果他的确是没有这个能耐，我估计他也不敢收你的干礼（现金）的。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应该不敢这么狠手的。”周立铭伸手摆弄着茶几上的茶具，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窦一凡安静地等待着，安静地看着周立铭骨节分明的大手灵活地注水泡茶。沉默了许久，周立铭才下定决心支持窦一凡去赌一把，并且是以最低的风险去赌这一把。
“好！铭哥，那我找个时间到他家里去一趟。您看，是买些水果还是买瓶酒过去好？嗯，买水果会不会太寒碜……”窦一凡这次没有再犹豫，立刻答应了下来。原本周立铭这种打算就是他想要说的，而且大家心里都清楚是最低的消费代价。
“不用买水果了，家里有一瓶酒，是上次一个安排到镜湖县的战友拿过来的。你拿去于坤明家里就行了。对了，你哥上次汇了一万云到我的账户里来说让你拿回家给你爸妈的，你先拿去用吧！不够的话再过来找我，好不好？虽然铭哥我钱不多，但是毕竟比起你来还是有些积蓄的。我让你嫂子拿给你！晓如，晓如……”没等窦一凡说完，周立铭立刻打断他的话，直接帮他安排妥当了。他淡淡地说了一番让窦一凡眼角发热的话之后就站起来朝房间方向高声叫来了林晓如。
“铭哥，不用了，我手里还有……”窦一凡赶紧站起来想要拒绝周立铭的好意，却被林晓如淡笑着打断了。
“一凡，人都有难处的时候，反正这钱放在家里暂时也没有什么用，你就先拿去应急。嗯，拿着吧！”被周立铭叫出来的林晓如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笑着递给窦一凡。
“晓如，说什么呢？呵呵，一凡，我这不是担心你不愿意拿着嘛！”周立铭的小把戏当场被自己的老婆拆穿，有点尴尬地讪笑了一声，立刻为自己善意的谎言做了掩饰。
“呵呵，一凡那么聪明，你这点小伎俩就不要在他面前耍了。一凡，拿着！别听立铭的，你哥一平的钱也好，嫂子家的钱也好，都先拿着去用着。以后宽裕了再还回来，不就行了么？”看着窦一凡傻傻地站在面前久久没有接过银行卡的意思，林晓如干脆一把抓起他的手掌把银行卡塞到他的掌心里。
“铭哥，嫂子，其它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您们的恩情一凡记在心里，日后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看着周立铭和林晓如，窦一凡鼻子有点酸酸的感觉。如果这个时候他再推辞的话就真的伤了人家两公婆的一片好意了。
将手中的银行卡放进钱包里，窦一凡无声地苦笑了一番。他真是他妈的够窝囊的了！连出去找关系的钱都需要周立铭夫妇为他准备好。其实从周立铭开始说的时候，他就知道钱根本就不可能是窦一平汇回来的。不说窦一平手头也不宽松，就算窦一平有心往家里汇钱也会直接打到窦一凡的账户上，又怎么可能汇给周立铭呢？周立铭的谎言很蹩脚，可是这么蹩脚的谎言却一下子击垮了窦一凡的心理防线。
“对了，一凡，密码是诺诺的生日，阳历的生日。”看着窦一凡默默转身打算离去，林晓如赶紧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了，谢谢嫂子！铭哥，那我先回去了。”窦一凡回头朝两人挤出一个僵硬笑容，却难以掩饰心中的浓浓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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