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嫂子，用不用帮忙？我给你打下手，好不好？”窦一凡换了拖鞋往客厅走去，一边走还一边问林晓如。
“不用，你坐着吧！立铭忙了一大上午，饺子都是他包的，我也是刚刚进来帮忙的。”林晓如浅笑着跟窦一凡打了声招呼，缩了缩脑袋重新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这个诺诺，还真是知道挑好的要哈！诺诺……藏哪了？”窦一凡也笑了笑，转到周一诺的房间寻找那个胖乎乎的小身影。周立铭虽然是南方人，但是在部队里呆了一段时间，北方的面食却样样拿手。这周一诺闹着要吃周立铭亲手包的饺子也算是挑对了。
“一凡叔叔，我在这里。”周一诺手里抱着一架飞机从房间里慢慢地蹭了出来，小脸纠结成一团，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看上去十分滑稽。
“诺诺，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窦一凡在四岁大的小屁孩面前蹲了下来，伸手捏了捏他胖乎乎的小脸，随口问了一句。
“没有啊！”周一诺懒洋洋地回答了一句，倚在房门口也一动也不动。
“没有？那谁的脸上写着‘我受委屈了’？嘿嘿，是不是爸爸的饺子没有你想吃的馅儿？还是妈妈不给你煎的饺子要你吃蒸的饺子？”窦一凡笑着抱起赖在房门口懒得动弹的小屁孩，手里沉甸甸的感觉让他不得不暗中佩服林晓如的厨艺和养孩子的本事。
“不是！一凡叔叔，你知不知道爸爸明天就要去好远好远的地方上班了？一凡叔叔，你知道海饶开发区在哪里吗？你能不能带我和妈妈一起去看爸爸？”手里还抱着玩具飞机的周一诺神神秘秘地伏在窦一凡的耳边悄悄地问了好几个问题。
“哦？原来是这样子！诺诺同志，你是要一凡叔叔回答第几个问题呢？”窦一凡怔了怔，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还是小看了这个四岁大小的小屁孩了。这么大的一个小屁孩早已经知道什么是亲情和依赖，虽然还不明白什么是离别却早早懂得了牵挂。
看着怀里圆乎乎的周一诺，窦一凡心里更是百味交织，心情复杂得很。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杜洁琪和廖振峰的孩子也应该跟周一诺差不多大的年龄吧！要这么小的孩子看着自己的爸爸被警察带走，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一凡叔叔，我妈妈说她要偷偷地去学开汽车，嘘！不让爸爸知道的！然后她就可以开着车带着我一起去海饶找爸爸了。”周一诺一本正经地看着窦一凡，继续神神秘秘地告诉窦一凡另一个天大的秘密。
“嗯，叔叔知道了。叔叔答应你，什么时候你想爸爸了，只要妈妈同意，叔叔就带你们过去找爸爸，好不好？”窦一凡也学着周一诺的样子，伏在他的耳边神神秘秘地做出一个让孩子欢欣鼓舞的承诺。
“真的？你不骗我？”听到窦一凡的话，周一诺一溜烟地从他的怀里滑了下来，歪着小脑袋看着窦一凡认真的问道。
“真的！骗人的是小狗！要不要拉钩？”窦一凡干脆蹲下身子，也十分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小屁孩。
“不对，你都那么高了，哪有你那么高的小狗啊？要是你骗人，那你就是大狗！”周一诺刚刚要伸出手指，却又一下子缩了回来，再次更正了窦一凡的表达。
“好，大狗就大狗！拉钩上吊……”窦一凡哭笑不得地向一脸认真的孩子伸出了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来，按下手指印！嘻嘻，嘻嘻……妈妈，妈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得到窦一凡亲口保证的周一诺脸上立刻云开雾散，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窦一凡刚想拉着他往茶几那边走去的时候，周一诺却像是刚刚想起什么似的小跑着朝厨房的林晓如奔了过去了。
“一凡，过来喝茶吧！诺诺这孩子，这几天老是腻歪着，老是不让我出门。来，坐！”看着窦一凡像往常那样把周一诺嘻嘻哈哈地打发走了，周立铭立刻招呼着窦一凡过来喝茶。
“呵呵，这孩子聪明着呢！铭哥，明天上午就过去？有没有什么人陪你过去上任？”窦一凡在周立铭的身边坐了下来，笑着往厨房那边看了看才回头说起了正事。
“原来说好的市委组织部派个人过去的，嗯，原本说好是组织部的俞战荣部长一起过去的。呵呵，现在也不知道谁还有心情陪我过去了。”周立铭语气里有些不确定的因素，特别是第二句话更是让窦一凡心里沉了沉。
“现在？铭哥，你的意思是……”窦一凡立刻将周立铭话里话外的不确定跟刚才被警察带走的廖振峰联系了起来。
“你刚才上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两辆警车？廖振峰被带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立铭心里有些慌乱，却不知道该怎么向窦一凡表达。在他眼里，窦一凡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大男孩，就算是比别人有一些看法，但是不代表窦一凡会理解他的某些苦衷。
“铭哥，您这次到海饶……是廖振峰帮的忙？”窦一凡迟疑着挑开了话题，可是他一问出这个问题又觉得有些不怎么好理解周立铭和廖振峰的关系。
那天晚上出现在周立铭庆功宴的那几个人当中有镜湖县县长李勇赞和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施寻盛几个属于周立铭圈子内的人，就是没有廖振峰的身影。如果说周立铭的事情是通过廖振峰找关系攀上施德征的这条线的话，那么廖振峰不是更应该被邀请到场吗？难道那天晚上廖振峰有其它的约会脱不开身？想到这里，窦一凡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地推算起时间来。
“一凡，你也不是外人，哥也不怕跟你说了。这次到海饶的确是廖振峰从中帮忙的，是他带我去施家的……”周立铭狠狠地抽了一口指间刚刚点燃的另一根香烟，许久之后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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