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窦一凡转念一想，他现在还有什么输不起的。要官职没官职，要级别没级别，又没有老婆孩子算不上拖儿带女的，家里的老爹老妈暂时还不用他养着，他也就是光棍一条，也没有什么丢不起的。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窦一凡现在就是一个光脚的人，大不了他就不要这份公职到外面闯荡去了。
“小窦，人实诚，文笔也不错。怎么样？有没有考虑过来秘书处帮我一把？”就在窦一凡做着最坏打算的时候，徐一鸣浓眉一挑，冒出一句让窦一凡真正目瞪口呆的话来。
“秘书处？可是……徐秘书长，我……其实我在市府办……”窦一凡这一下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可是他仍然心有不甘地挣扎着。到了徐一鸣的秘书一处，和在市府办的情况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一定要说出个不同之处，那就是在秘书一处工作比在市府办要忙一些，但是同样都没有什么出头之日。
秘书一处有徐一鸣这个副秘书长坐镇，另外还有两个秘书，一个是跟着副市长冯秀峰的刘德知，另一个就是经常在电梯里面碰见的苏水寅。如果窦一凡要到秘书一处跟着徐一鸣的话，就等于在秘书一处多了一个吃闲饭的人。
“市府办那边的工作移交给于坤明，反正市府办那边整天无所事事的人也不少。”徐一鸣淡淡地看着窦一凡，神情十分的淡漠。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刚才所问的那一句‘怎么样’都省略了，完全没有了刚才似乎是跟窦一凡商量的语气。
“徐秘书长，能不能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您对我的栽培，我心里是很感激的。我一直都很崇拜徐秘书长您的，而且，我也特别想跟着徐秘书长您多学习学习。可是，刚才……刚才市委的郑秘书长也给我打了电话……我实在不知道该……”看着徐一鸣十分淡定的表情，窦一凡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看样子徐一鸣要把他调到身边来好像已经是铁板钉钉，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了。可是一想到从市府办挪到秘书一处，跟着徐一鸣这么一个四十来岁的副秘书长，似乎更加没有出头之日。要想晋升只能等到徐一鸣挪位置或者退休，但是四十来岁的徐一鸣距离退休实在太遥远了。这一点让窦一凡感觉到实在是高升无望。
“什么？郑大秘给你打电话了？呵呵，两人聊什么来着？”徐一鸣的神色微变，特别是听到‘郑’秘书长的时候更是整个人都坐直起身。不过，徐一鸣的神色变化也就那么十几秒钟的时间。很快，他就呵呵一笑，语气淡漠地打探起消息来了。
“呃……郑大也只是过问了一下文章的事情，问是不是还有第三篇文章。嗯，我都如实说了。”窦一凡微微低垂着眼睑，似乎有些心虚，又似乎不怎么敢看徐一鸣的眼睛。
“问第三篇文章？呵呵，小窦啊，其实你觉得这些文章能不能给咱们舟宁刷亮旅游招牌？或者说带来正面的积极意义？”看着窦一凡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样，徐一鸣眼眸一深，脸色有些阴沉。
“徐秘书长，我觉得也不过是几篇文章而已，应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您看，连于坤明于主任都不愿意署名的文章，能好到哪里去啊？这只能说明我的能力还不够，还得多多向有经验的领导和同事们学习学习。徐秘书长，您说是不是？”窦一凡抬头十分诚恳地看徐一鸣，再次把自己的谦虚诠释了一遍。
不过，这一次窦一凡又很没有义气地将于坤明拉下水。当然，他和于坤明之间也根本就不存在义气这么一回事。明里暗里，于坤明这只领头的绵羊都容不下他这个当下属的狮子。窦一凡之所以把于坤明再次抬出来说话，主要是因为他既不能在徐一鸣面前撒谎，又不能直接告诉徐一鸣说郑林曦根本就没有对他许诺过什么。他心里甚至有些后悔这么贸然地把郑林曦给抬出来。
如果不是很清楚地了解郑林曦和徐一鸣两人分属于不同的队伍，而且还是水火不容的地步，窦一凡这一举动的确是十分的危险。不过，有的时候富贵险中求，以其束手束脚地被别人控制还不如放手一搏。此时的窦一凡心中所想的只能是不成功便成仁。
“嗯，年轻人谦虚好学是好事。小窦，你是咱们市府办这边的人，有些事情应该多为咱们市政府这边考虑考虑。当然，也不能太下了郑大秘那边的脸面，是吧？这样吧！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要是想跟着我到一秘的话，嗯，就尽快给我个回话。”沉吟了一下，徐一鸣没有再继续追问郑林曦在电话里到底跟窦一凡聊了什么或者说具体答应了窦一凡什么，而是直接给了窦一凡一个选择的余地。
“是，徐秘书长，我一定记得您的教诲。”窦一凡危襟正坐，认真地听着徐一鸣的每一句话。
“嗯，就这个星期五之前吧！这样的话，我比较好安排工作。对了，你们市府办那个副主任是不是到现在还是一直悬空着？”从高邦椅上站直起来，徐一鸣隔着一米多宽的办公桌盯着窦一凡的眼睛，淡漠地说出了一句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话来。
“市府办的副主任？上次于主任不是说要给王晓……呵呵，徐秘书长，都是道听途说来的，也不作数的。徐秘书长，我尽快给您电话。谢谢您的抬爱，我一定好好回复郑秘书长那边的话。嗯……徐秘书长，那我下去了。”听到徐一鸣这个老狐狸突然提到市府办的副主任之位，窦一凡无声地挑了挑眉，一开口就不动声色地将王晓刚也给拉下了这趟浑水。说着这话，窦一凡也随着徐一鸣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告辞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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