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不知道？这么说来，你的文章在省报上面发表并不是萧冬至帮你的忙了，对吧？”郑林曦眼眶微微缩了缩，再次抛出一个根本就不需要窦一凡回答的问题。
“郑大，我该走了。谢谢您今天的教导，我一定会用心去体会的。有机会再来请教您，谢谢！”窦一凡没有回答郑林曦的这个问题，更不会回答他的下一个直指中心的问题。他站起来朝郑林曦淡淡地点了点头，不等郑林曦首肯就径直往门口走去。
这一次郑林曦并没有再次挽留的意思，而是跟着站起来将窦一凡送出了门口。从市委大楼走出来的时候，窦一凡脑袋一片空白，根本就不记得郑林曦最后跟他说了什么。既然郑林曦已经识破了他的小算盘，那么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窦一凡机械地往市政府办公大楼走去，从一楼直接走到三楼才发现他原本应该往门口的保安亭去将自己的手机拿回来。意识到这一点，窦一凡又从三楼按住了下楼的电梯。
从保安亭的保卫手中拿回自己的手机，窦一凡头昏脑涨地往办公大楼外面走了出去。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情对凌云璧说，更不知道该如何对凌云璧开口。文章他是写出来了，凌云璧也把这些文章发出去了，可是结果却打出意料之外。
人算不如天算，既然老天爷没有安排他窦一凡在体制内混个风生水起，那么他继续强求也似乎没有什么意思了。
窦一凡垂头丧气地在街上溜达着，这个时间连能上哪都不知道。阳光普照下的舟宁一片祥和，该上班的都已经上班去了，不用上班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门闲逛。跟道路上的车流一起前行却不知道自己的最后目的地到底在哪里，窦一凡第一次体会到伸手抓不住任何物体的失控感。手机在震动，窦一凡却连接听电话的力气都似乎被抽空了。他茫然地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却张了张嘴巴只能干巴巴地吐出一个“喂”字。
“窦太后，是我！这个时候怎么还在路上啊？又被你们那个于老头叫出去当免费司机了？”电话那头的吴子胥听见窦一凡这边似乎有汽车的喇叭声，忍不住多了一句嘴。
“吴二？这个时候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你们不是在办案吗？”听出是吴子胥的声音，窦一凡意外地追问了两句。
“是比较忙，不过给你打个电话的时间还是有的。对了，你上个星期六晚上在海景大道看到的那一群人已经问出来了，的确是冲着你去的。昨天晚上有个朋友打电话过来说那些人是被雇的，不过雇主并没有问出来。最近这段时间，你自己小心点！”吴子胥的语气似乎不是往常那样的轻松，透着某些说不出的疲惫和倦怠。
“是那个姓廖的干的？他又怎么知道我那天晚上会出现在海景大道？又为什么不在我和慕云走路往别墅区的时候伏击我们？”被吴子胥一提醒，窦一凡的脑袋也似乎恢复了思考能力。
“不是他干的，我刚才已经私下问过他了。”吴子胥往楼道上的垃圾桶弹了弹手中的烟灰，淡淡地回答。
“不是他干的？那又是什么人要对我下毒手？我又没有得罪什么人？”窦一凡这一下还真是糊涂了，脑袋似乎有陷入了浆糊状态。
“得罪人也正常，都是群居生活的动物，谁没有得罪人的时候。不过，一凡，你还是要好好想想，到底是得罪了哪路人马，也好有个准备。”吴子胥猛地吸了一口烟，又慢悠悠地呼出一个个的烟圈。
“嗯，我会小心的。对了，你们那边怎么样？什么时候有空一起聊聊？”窦一凡嘴里答应着，可是心里却想着另一件事情。
“还在忙着，估计没有那么快能空出时间来。你的文章怎么样了？发表了吗？”吴子胥模棱两可地回答着，闭口不谈案子的事情，但也算是向窦一凡吐露了某些信息了。
“发表了，今天是三篇，明天后天还各有一篇。”一提到文章的事情，窦一凡的烦躁就多了几分，还真是忍不住的蛋疼了起来。他在路边的树荫下停住脚步，在原地烦躁地来回踱步。
“呦呵，不错嘛！竟然是系列报导，一连串给你整出五篇文章来了。省报哪个美女这么大能耐啊？改天也给哥介绍介绍，说不定哥也弄两篇文章去发发去。”吴子胥打心眼里替窦一凡高兴，连声音里都多了几分兴奋。
“吴二，我可能坏事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次真的是弄巧成拙了。”窦一凡心烦意乱地在树荫下的树墩上坐了下来，刚想跟吴子胥好好聊一下却听见电话那边传来叫唤吴子胥的声音，也就只好放弃这种打算了。
“一凡，我有事先忙去了，回头再聊。”果然，听到叫声的吴子胥匆匆挂断了电话，没有再继续跟窦一凡闲聊腻歪。
听着手机传来嘟嘟声的忙音，窦一凡有些无奈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往自己的宿舍折了回去。
茫然地走回到宿舍，在大床上摊尸装死，可是窦一凡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他甚至有过叫凌云璧把文章撤回来的念头，可是一想到郭铭记这边早已经知道这些文章，就算他现在撤回来也似乎于事无补。他想要讨好的人是郭铭记，既然郑林曦已经识破了他那一点小伎俩，也就无所谓讨好不讨好了。既然没有办法挽回，窦一凡也就懒得再去折腾了。
在房间里面无所事事的窦一凡干脆打开窗户，收拾起他的狗窝来了。放在电脑桌下面的那个行李袋再次提醒了他还收留了一个不速之客，而且这位美女不速之客的脏衣服正堆放在他的桌子下面。窦一凡皱了皱眉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抓起李慕云的那包脏衣服往后阳台的洗衣机里一扔，也算是承认了李慕云在他房间内的暂住资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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