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吃完年夜饭，殷梨白和卓曦冒着大雪，顺着汽车道慢慢散步回来，便窝在影视厅里看电影。
一开始，两人各自半躺在沙发躺椅上。
过了不久，卓曦伸手示意，殷梨白顺从地过去，偎在他怀里一起，盖同一条毯子，吃着爆米花看电影。
她们散步回来，就见影视厅里准备好了爆米花和橙汁。
殷梨白知道肯定是卓曦瞒着她打电话安排的。
她们散步的时候，有辆车从她们旁边经过来回过一趟，应该就是那个时候送来的。
那辆车里的人没有和她们打招呼，可是里面的人一定看到卓曦牵着她背着她的情景了。
卓曦他不对外人回避自己和他的关系，想到这儿殷梨白不由得向卓曦身上挤了挤，把脑袋枕在他厚实的肩窝里，心头羞涩中夹杂着一股说不出的感动喜悦。
而卓曦搂着她的手臂也紧了紧，让她贴自己更紧密。
殷梨白选的电影是克拉克·盖博和费雯丽主演的《乱世佳人》。
这部电影她曾在大学选修课影视欣赏的时候看过，在此之前也曾看过小说。
以前她虽然也同情斯嘉丽暗恋对年才发现另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人才是真爱，不但如此等她发现那天即是失去真爱的那天。
然而联想自身，殷梨白又会觉得斯嘉丽至少得到过，而她自己恐怕一生也再难遇到卓曦。
想不到有一天能和卓曦一起再看这部电影，又有一种新的体会。
殷梨白觉得她自己比斯嘉丽幸运多了，没有暗恋错人，又走到了一起。
看着电影尾声斯嘉丽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说一定能找回白瑞德时，殷梨白不由得紧紧揽住卓曦的腰身，生怕一松手他也会抛下她消失不见。
卓曦似感受到了殷梨白的不安，把她抱起来，掳住她的唇，由浅入深，以吻为箴。
“明天我们请奶奶过来吃饭，好吗？”良久，从长吻中退出来，卓曦喃喃问道。
这些年卓曦虽然不回卓家老宅过年，但总会挑一天和奶奶一起过。
殷梨白本沉迷于缠绵中，忽听卓曦的话，心里骤然紧张，愣着不知作何回答。
“怎么啦？”卓曦觉察殷梨白的异样，借着屏幕光线察看她的表情。
“我……”殷梨白从卓曦身上下来，扭捏坐着表情极不自然地嗫喏。
她曾经和卓老夫人讲过和徐昕的关系，一时间不知怎么又以卓曦女友的身份面对卓老夫人。
“别怕。”卓曦看出她的不安，跟着坐起来安慰道，“你应该知道奶奶她很喜欢你的。”
“可是……”殷梨白不知道怎么向卓曦解释，只是她真的不安。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卓曦抚上她的双肩，“但我相信奶奶不会介意的，相信我，她会更加喜欢你。”
“真的吗？”殷梨白兀自不敢相信，担心地追问。
“当然是真的。”卓曦一手抚上她的后脑勺，和她额头相抵。
殷梨白心里仍然忐忑难安，但也任命的点点头同意了。
反正迟早是会知道的，故意瞒老人家太久了也不妥当。
“曦总，你不介意给人知道我们的事吗？”她重又投入卓曦的怀抱，幽幽问道，只觉心里百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滋味。
不知为何，此刻殷梨白心里想到江怡蓉。
蓉园里的一切都应该是江怡蓉的，今天她所享受的这一切本该都是江怡蓉的。
她无法拒绝却也隐隐不安。
一方面她为卓曦不把她当做地下情人而安心，另一方面她也怕自己会给卓曦造成不好的影响，比如让卓曦背上背负江怡蓉的罪名。
但关于江怡蓉的话题，她不敢也不想向卓曦提起。
“为什么要介意？”卓曦反问了一遍，接着肯定道：“我们的事可以知道的人，我都不会介意给大家知道。”
“那哪些是可以知道的人呢？”殷梨白有点不理解这句话，她以为卓曦还是有需要隐瞒的人，如江怡蓉。
“比如说我的亲人们，如果他们有兴趣并且无恶意，我不会隐瞒，明天奶奶不就会知道吗？”卓曦认真解释，“可是我不会向全世界宣布说，我和殷梨白在一起了。你会不会？”
“不会。”殷梨白不禁好笑，摇了摇头。
殷梨白一直认为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如果知道的人多了，很破坏意境和美感。
至于说到结婚，那就不单纯是两个人的事，至少关系到两个家族，可也没必要弄得满世界都知道，很恶寒的。
此时她也相信卓曦并没有要刻意隐瞒谁，包括江怡蓉。
“我明白了。”她如释重负正色道。
卓曦见说动殷梨白，心情似乎又是一松，关闭了兀自运转的机器设备。
“走，我们上去。”他说着起身抱起殷梨白，就着窗户透进来的雪光穿过一楼客厅噔噔上楼。
楼上卓曦的卧室套间里竟然藏着一个三四平米大的方形浴池，殷梨白直接被抱了进去。
滑入温热的水中，殷梨白缩到最靠离的一个角上，卓曦脱去睡袍也跨了进来。
殷梨白只觉心脏呯呯直跳，就快激起水花。
好在卓曦没有开灯也没有向她靠拢，向她一边的另一个角上移去，看不到她的失态。
殷梨白稍觉放心，可是卓曦去而复返还是朝她过来，只是她顾不上他了。
因为浴室的窗帘这个时候缓缓上卷，一个巨大落地窗展示在眼前，原来浴池沿着落地窗而建。
随着窗帘上卷，满眼轻舞飞扬的雪花映入眼中，视线越过白茫茫的树冠缓坡，殷梨白知道视线不及的尽头是长湖壮观的湖面。
“喜欢吗？”不知何时卓曦已经到了她的身后，长臂在水中轻揽着她的细腰，下巴抵在她单薄的肩上呢喃问道。
“喜欢！”殷梨白看着眼前动人心魄的高空雪景，情不自禁地赞叹，“美极了！”
殷梨白一直以为卓曦过着苦行僧般节制清苦的生活，想不到他还是个享受生活的高手。
她在家乡温泉度假山庄里的露天浴汤也曾为大自然的壮美而赞叹。
但此时她的心已经醉了。
面前是动人心魄的雪夜胜景，看不清却更加引人注目，身后是摄人心魂的婆娑引逗，不敢回头却早已心驰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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