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家主子潇洒无双的背影，楚树嘀咕道：“大少爷这样反常，是嫌活的命长？”
作死吗这不是？
嘀咕归嘀咕，主子的命令还是要遵守的。
易慎很感动林知夏挡刀，要将她抬为妾室的消息，像是被风吹过的花香一样，很快传遍了易府每个角落。
温黎书只不过是午后去清苑看望老夫人，短短路程，都能在花园过道听到下人在假山那边捂不住的八卦。
“唉，大少夫人真可怜，进门的时候，大少爷昏迷不醒，活死人似的，这刚醒，两人还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就要成为下堂弃妇了。”
“谁说的，大少爷纳妾之后，难道就不能一如往常的对大少夫人好了吗？”
“就是，你们看老爷娶了三个太太，一个姨娘，不照样的都一个态度对待？”
“别傻了，那林小姐我是见过的，长得和从前的霜霜小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说是双生子我都信，大少爷怎么会无动于衷。”
“可之前，大少爷不是只当霜霜小姐是妹妹，并无男女之意吗？”
“那是之前，之前霜霜小姐也没因为大少爷去死啊！”
“这男人啊，都是这样，失去了才懂后悔，霜霜小姐刚去的那几日，你们难道没看到大少爷丢了魂似的？”
“是啊是啊，那阵子府中都在传言，大少爷病情加重，就是被霜霜小姐的死给刺激了。”
“所以啊，这番出现的林小姐，简直就是霜霜小姐的翻版，说不准，人真的有转世之说。”
“霜霜小姐之前的遗憾，由林小姐来补，也不是没可能，大少爷也不是无情之人。”
“若是有人愿意为了我挡刀而死，我怎么也是愿意的。”
“……”
几个人越说越起劲，越说越离谱，最后竟然扯出前生今世，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春兰见温黎书脸色没变，还听的津津有味，生怕她是被刺激过头了，赶紧几步越过花丛，走到假山后边，训斥道：“都不用干活？”
几个婢子正议论的津津有味，被冷不丁出现的春兰吓得大惊：“春兰姐姐。”
“这样的话，以后不准再提！”春兰冷声道：“背后编排议论主子是什么下场，难道王婆子还不是你们最好的例子？”
几个婢子顿时住嘴，谁也不敢再说。
唯独有个刚进府没多久的婢子，初生牛犊不怕虎，虎里虎气的道：“可这些话，据说是从楚树侍卫那儿传出来的。”
楚树？春兰愣了愣。
那傻大个是虎了吧唧的，但也不至于这样的话都敢往外说吧！
难道是大少爷授意的？
春兰更是狐疑，但面上不敢表露半分，只能反驳道：“不管这话是从哪儿出来的，今后不准再说半分！”
“都做好自己的事情！”
“是。”几个婢子低下头，匆匆四散。
春兰这才回到温黎书身边，低声道：“大少夫人，您别放在心上，这些婢子年纪小，不懂事，什么都敢瞎说八道。”
“今后奴婢一定提请张伯，好好的教他们。”
“没事，或许他们说的是事实。”温黎书面上还是没什么波澜，好像即将要纳妾的那个，不是自己的丈夫似的。
“你也别训斥他们，省的叫人以为我是妒妇，连相公纳妾都不肯。”
“是。”春兰应声之后，又小心翼翼的抬头：“不过，大少夫人当真不在意？”
“嗯？”温黎书狐疑道：“你是说林知夏？”
“是。”春兰扶着温黎书接着走向清苑：“您是正经夫人，要是您不答应，大少爷要纳妾也是纳不成的。”
“他要是喜欢，我还阻拦岂不是显得我小气？”温黎书意味不明一笑：“再说林知夏的确救了易慎一命。”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这不是固有的台词？”
“啊？”春兰被这番话惊得长大了嘴巴，连走路都忘了。
直到温黎书都转过弯不见，她才赶紧迈步追上去。
到了清苑，没想到易谨也在。
“祖母。”温黎书给老夫人请安：“您身子还好吧。”
“无大碍，你坐吧。”老夫人摇了摇头，担忧的道：“那刺客审的如何了？”
“大少爷去审了。”温黎书顺势坐在老夫人的左手边。
“那……”老夫人顿了顿，声音小了些：“那姑娘怎么样了？听说流了很多血，想着都痛。”
“回祖母的话，林小姐已经没大碍了。”温黎书看了易谨一眼，接着道：“但伤了元气，怎么也要休养好久。”
“这姑娘是你的婢子？”老夫人听到这话，话锋一转，问道：“家里可还有人？”
温黎书点了点头，照实话道：“是刚签下死契的婢子，家人乃是长乐城林家，不过林老爷开罪圣上，满门抄斩。”
“这林知夏，因着是外室的人，才被留下，成了孤女不得已卖身。”
“这么可怜？”老夫人叹了一声，神色间似乎充满怜爱和不忍。
不光是长得和她的霜霜像，就是身世，也有七八分相似！
老夫人年纪越大，越是念旧，想了想，转向温黎书道：“说起来，长乐城林家和咱们白麓城易家，也算是旧相识。”
“从前在皇城之时，两家也多多来往，老太爷决定回白麓城之后，才逐渐失去联系。”
“既然林小姐是为了救易慎才受伤，又是故人之女，那……你看……”
老夫人将话说到一半，剩下的话，一副全凭温黎书做主的样子。
温黎书心里冷笑了一声。
从前听闻，这媳妇儿再好到底是外人，即便是掏心窝子，也比不过自家人好。
老夫人之前表现的再信她，疼她，到底是有利所图才那般，眼下还不是逼着她表态。
不过已经确定林知夏有所图谋，留在身边，反而能知道她作什么妖，好对付一些。
想到这，温黎书温温柔柔的一笑，一副顺从的样子，低头道：“老夫人，林小姐没人照顾我也不放心。”
“就让她暂时留下，直到伤好之后再说吧。”
老夫人自然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朝她招了招手：“你是不是在怪祖母？”
“不敢。”温黎书垂下头，掩住眼底的讽刺。
“你心里要是不想让她留下，那就送走吧。”老夫人叹了一声：“之前你都称呼祖母，如今为了一个外人唤我老夫人，生疏之意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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