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气氛明明不剑拔弩张，却是诡异地安静。
赵世荣背着手，盯着图南，他坐在轮椅上，低垂着眼眸，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但是他无端地感觉出了一股寒凉。
心下不喜，缓缓踱步到他身前。
一片阴影撒下，图南知晓是那人走来了，却还是毫无动作。
赵世荣伸手，抬起图南的下巴，逼迫他直视自己，很好，那双眼里，盛满了冷漠，就像是自己是空气般。
“你这又在耍什么小性子？”压低声线，他凑近问道。距离很近，近到他能看见图南脸上的小绒毛。
一个男子，长得比女子还要精致，白瓷的皮肤，手下温润细腻的触感，赵世荣眸色逐渐变深。
图南任由着他抬起自己的下巴，却是垂下眸，不肯看向他。
赵世荣气息变得危险，压着心中一股邪火，“图南，这么几年，就是个石头都能给捂热吧？”
是，是他强迫他的，但是在赵府，他除了没有自由外，哪样不是都顺着他的心意来？
他喜静，便给他另辟一间小院，他嫌人多吵闹，便下令不许下人过来，他的院中，除了一个四六外，都没有其他仆人。
他爱读书，他便允他出入书坊，甚至，就连那种事上，除了那几次，自己都是顺着他来。
他的腿，有他的原因，但是那也是他错在先，谁让他试图逃跑。一想到之前，他逃跑的事，他心下就气不打一处来。
眯着眼，赵世荣今日，不想顺着他了，冷声道，“我看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图南听完讽刺一笑，每日困顿在赵府，他怎会忘了自己的处境。屈居人下，任人玩弄，像个人尽可夫的玩偶。
赵世荣见他面色无动，脸色微沉，一把将人抱起来，放在桌案上，不发一言地，开始扯他的衣服。
图南的眼眸直到这时才有了一丝波动，望了望窗户，从缝隙间透露出一点白光。青天白日，多么好的春光。
赵世荣这时，终于见到了他脸上有着一丝倔强，自己的呼吸也逐渐变得沉重。
“四六病了许久。”
这一句话，气息丝毫不紊乱。
赵世荣的动作僵了僵，四六是图南带回府中的，虽然两人没有明说，但是都心知肚明，他赵世荣不得碰四六，他也知晓四六在他心中的地位。
“那晚我醉了。”赵世荣这样的人，说这句话，便相当于服软了。
图南明白，但是他不愿搭理，四六这么几日，高烧在床，病情反反复复，九死一生。
而他赵世荣，便是用一句醉了，将一切推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是，他醉了，所以怪不得他，是四六非得跑过去找他。
图南盯了他许久，毫不退却，“那三年前那晚呢？”
这句话，问的毫无前兆，却十分尖锐。
赵世荣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执迷不悟。他问的是三年前那次，自己不顾一切，将人掳回来的那晚。那晚两人都清醒得很，他又想起了那次他的强烈反抗。
“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语气里是压不住的怒火，赵世荣怒了。
图南坐在书案上，睥睨着他，目光如同千尺寒仞。
赵世荣自是不满他的态度，一掌将他推到在书案上，书哗啦哗啦地掉了一地。
图南疾声说道，“赵世荣。”清亮的眸中，透露着不愿意。
赵世荣自是不管这些，兀自动作。
图南用力撑起了上身，捡过一旁的衣服盖在身上，这便是驱逐了。
赵世荣像是被他的动作给惹恼了，一掌扫过白衫，扔到地上，盯着他的眼，一个凶狠蛮横的制衡落下来，图南抵抗，两人撕扯着，争锋相对，毫不退步。
赵世荣将人压制在书案上，冷笑道，“我今天偏要试试。”
声音里带着几分情欲，几分戏弄。
今日的阳光格外好，没有开窗，房间里也亮堂地很。
图南能很清晰地看见，赵世荣虽已过而立之年，但是肩宽腰细，外表丝毫看不出，私底下是个放纵，亵玩娈童的人。
几年前的记忆，又涌上来。他开始抵死抗拒，剧烈地推着身上的人。
书案承受着两人的重量，被压得吱呀作响，书也没能逃过被扫落地的命运。赵世荣抵压着他的反抗，眼中却是燃起了不一样的情绪。
对！就是这样，反抗地动作着。
不至于，他每次都是感受不到他的情绪。
图南反抗地更加剧烈，眼睛赤红，发狠盯着赵世荣。
赵世荣亦是不甘示弱，图南越是反抗，他越是兴奋。他的眼神凶横地，像是要将他生拆入腹。他很久没有这样粗暴地对他。
图南压着心中怒火，嘲讽道，“你就是这样对四六的吗？”
赵世荣没有说话，用行动回答着他。
图南一瞬间，不反抗了。白日里，他目光清冷地看着他，如同一个旁观者。
转头看着书案上打开的那本书，南华经，这一页，他早已烂熟于心。
……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我说了那晚醉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的人一阵抖动，凑到他耳旁，呼吸浓重地说着。
图南气息不变，任由着他动作，眉眼清冷。
赵世荣早便对他的态度不满，伸手欲摸他的眉毛，被他一偏头，给躲过去了，却是固执地追上，“四六的事，是不该，但是都过去了。”
见着身下的人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赵世荣自觉无趣，反正他现在身心通畅，抽身穿好衣服离去。
走到院门时，远远便瞧见四六蹲在地上。
四六从出来时，便一直守在这儿。一是为了不让被人进来打扰，二是他也无处可去，在这儿出神地想着事，一个人清净自在。
天突然黑了，四六抬头，却是一个惶恐，连忙跪下喊着“老爷。”
赵世荣见他担惊受怕的模样，背着手，“好生照顾你家公子。”
说完便抬步离开。
四六低头，过来好一会儿才起来，又愣在了原地，发了许久的呆。等到反应过来的的时候，这才跑回去，轻手轻脚地去准备着热水。
本是打算着去房间里，但是走到台阶上，四六还是犹豫了下，转身朝着后面走去。
公子此时，定是要收拾一番的，自己还是等会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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