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母亲是二表哥的亲姑母，父亲又是军中的要员，再说了，她刘雪玉都甘当姨太太了，做到了这个地步，还能要她怎样呢？
刘雪玉自认为，自己这样的想法，已经是做了莫大的牺牲和退让了，因而，对于此事，极有信心。
而当下，最重要的，就是要说服父母，她撒够了娇，终于抬起头来，拉住母亲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阿妈，我实话告诉你，这辈子，若是不能嫁给二表哥，我就终生不嫁。”
“阿玉，你还小，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端木凤大惊。
“反正，除了二表哥，我谁都看不上，阿妈，你就帮帮我，好不好？”
端木凤又叹了一口起，却终究没有再说出什么反驳的话。
“你看，那个莫婉，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也没有什么娘家势力可以依仗，将来，我虽然是姨太太，但是，有你和父亲替我撑腰，她肯定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的。”刘雪玉这边，已经开始在谋划未来的事情。
不过端木凤听她如此说，气归气，心思倒是也活络了起来。
她的独女，嫁去做姨太太，的确是面子上有些不好看，但是，“面子”和“里子”，若是只能选一样，那么，还不如选“里子”。
毕竟，面子只是给别人看的，只有一层虚幻的荣光，而里子，意味着实打实的好处，才是最真切的。
若是真的依了女儿的想法，将来，让女儿抢先生下儿子，再加上，有他们老夫妻二人替女儿撑腰，就算女儿是个姨太太，还是能过得比那个莫婉更舒心的。
这些年，端木凤身为端木家的人，沾了不少的光，连带着，他的丈夫，虽然军功平平，却也跟着身居高位。
端木凤自然明白，权势和地位，能够带给一个人什么。
而眼下，除了督军端木坤之外，端木朗已经是江南名副其实的二号人物，其他的军中将士，又怎能与他匹敌？
再加上，女儿又一心一意的想要嫁给他，若是能遂了女儿的心愿，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这般一想，端木凤心里头的怒气散去，转而开始认真的盘算起来。
只是，端木朗和莫婉，毕竟才刚新婚，女儿若是想要入这督军府，还得缓个一两年再说。
而在这一两年间，最重要的，便是不要让莫婉生下一男半女来，最好，是让她完全不能生育......
只有这样，将来，女儿才有机缘入府。
如此这般，端木凤便将自己的盘算和刘雪玉说了，母女二人，自然有所谋划。
她们母女二人，这边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
可是，她们也不想想，端木朗的意愿，又岂是她们能左右的？
自此之后，端木凤，便时常带着刘雪玉，往督军府里走动，除了去三姨太，四姨太那里，她们也去顺带去拜访莫婉。
这一日，正是上午，阳光正好，因是秋冬交替之际，院子里的几株金橘树，已经挂满了金黄可爱的小果子。
金橘这种果子，虽然单独吃起来，口感酸涩，但，若是腌制了，不论是制成蜂蜜金橘，还是咸金橘，都大有用处。
而且，莫婉一向喜爱金橘的那一股子独特的清香味儿，尤其爱用金橘干泡水喝。
因而今日，趁着天气正好，且果子成熟之际，她便领着阿宁，亲自握着剪刀，在院子里摘果子。
主仆二人正在忙活着，女佣小芸从院门口匆匆跑了过来：“二少奶奶，姑奶奶和表小姐过来了。”
她们怎么来了？
其实说起来，莫婉和端木家的亲眷，一向不怎么亲热的，毕竟，她不怎么和她们打牌或闲话，整日里，都喜欢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做事。
虽然心里头有些疑惑，莫婉还是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走到了院门口去迎接。
只见端木凤和刘雪玉母女二人，都穿着簇新的薄呢子大衣，一个身着墨蓝色，一身身着霞粉色，手挽着手，亲亲热热的走了过来。
“姑妈，表妹。”莫婉见到这二人，含着笑和她们二人打招呼。
端木凤点点头，笑着应了。
刘雪玉却也不喊她二表嫂，直直的指向莫婉衣服上的那些污痕：“哎呀，你这身上，弄的是什么东西呀？”
原来，莫婉为了方便摘果子，今日，只穿了一身灰蓝色的旧外套，此刻，这外套上，因为她的采摘动作，早沾染上了些许灰尘和汁液。
莫婉听得人家如此问，倒也不以为意，只道：“我刚才在院子里摘金橘，身上沾了些灰。”
“摘金橘？”刘雪玉跟着莫婉往里头走，瞧见院子里果实累累的金橘树，又道：“这样的脏活累活，让佣人们去做便是。”
莫婉还未来得及答话，刘雪玉又自言自语起来：“哎呀，我倒是忘了，你以前，恐怕还没用惯佣人，所以，如今事事都要亲力亲为。”
实际上，刘雪玉这可是贻笑大方了，除了这几年家道中落，以前，莫婉在尚城时，家里的佣人司机，也都是轮流伺候着的。
只是，她和端木朗，都是那种低调行事的人，因而，对于莫婉以前的家世，并未向众人做过多的解释，所以，没有人会知道，莫婉的父亲，竟是曾经在尚城出了名的富商莫广通。
如果是，先前，莫婉对于刘雪玉的话，还不以为意，只当她是性子爽直，说话有些口无遮拦。
那么，到了此刻，莫婉算是意识到了：这个刘雪玉，对自己有敌意。
可是，莫婉自认从未得罪过她的，她为何会这样呢？
莫婉还没找到缘由，不过，她也不生气，只淡淡道：“是啊，如今来了这督军府，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呢。”
她这般说着，便领着二人进了屋子，又吩咐女佣去奉上茶水和点心，自始至终，都没露出不悦之色。
刘雪玉见自己一拳头，几乎是打在了棉花上，对方理也不理，倒是有些气馁起来，端木凤见状，忙悄悄拽了拽女儿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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