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对方是安雯，干什么都可以。他既然已经魔怔了，那再过分一些也可以，至于白枫警告自己的那些——见鬼去吧。
安雯第二天扶着腰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早就没有顾泽晗那个狗男人的身影了。只是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顾泽晗现在的状态，应该是不会对自己出手了。
“陆岚清……你究竟是在乎陆岚清还是我啊！”安雯看着梳妆镜前面的术语陆岚清的那张脸，越想越气。
她已经很努力改掉了陆岚清过去的妆容，也从来没有和陆岚清那样的表情神态。只有在被揭穿自己做过的事的时候，她才完全不希望顾泽晗能够认出自己。
他心目中的“安雯”，就应该是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污点的。
安雯咬了咬牙，非常不爽地洗漱完，吃完早餐，又是十分不爽地去了学校。
临走前，班明在门口叫住她：“陆小姐，顾总说您最近不能去除了学校以外的地方，他会让人监督您的。”
安雯还在气头上，听了这句话，踩着高跟鞋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必须快点弄好巴黎时装设计展的作品，赢个第一回来！到时候，看顾泽晗还怎么绑住自己！
这么一想，安雯就有了动力：气死狗男人就是她现在唯一的目标！
而另一边，顾泽晗今天却是没有去公司，而是回了顾氏老宅。
顾泽晗坐在周娴的对面，眸色低垂，难得表现出了些许的温顺，此时此刻，像个犯了错的大男孩，坐在母亲对面等着被发落。
周娴已经和他这样耗了三个小时了，终于，在抿了一口茶后，她神色凌厉地看着对面的顾泽晗：“你那些事，我昨晚就知道了。你昨晚在别墅和谁过的夜？”
顾泽晗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的母亲，向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尽管这么久以来，顾泽晗还没做过像昨晚那样离谱的事情，周娴也一直没有像这样审讯犯错的罪人一样看着顾泽晗。
毕竟是自己亲手带大引以为傲的唯一的孩子，周娴尊重顾泽晗的选择，可唯独对陆岚清，她非常地不满意：“泽晗，你要还真的想要找个人结婚了，有很多女人可以给你选，没有必要选一个风尘女子。”
那些上流社会的子女，地位手段虽然比顾家要弱些，可哪个不比陆岚清好？家世清白，落落大方，长相清秀，偶尔有几个安芸那样的败家子，可大多也还是好的。白白净净的小姑娘，难不成还配不上顾泽晗？
沉默许久，顾泽晗才抿唇说道：“母亲，我没想着那么快结婚。”
就算是答应了陆岚清会娶她，他也没想着这么快结婚。尤其是梁余华的事情后，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对陆岚清究竟是什么心情了。
如果是要和一个替身结婚，那还不如让他孤独地过一辈子。
更何况，很早很早以前，他就觉得这辈子已经没有别的想要娶的人了。
“那你也不能对陆岚清无限度的容忍！”周娴抬高了声音，已经是带有怒意了，“你那些事，宁远都和我说了，你真以为我不插手，就赞同你们？还是你想我再让她来这里跪一下午？”
“母亲。”顾泽晗打断他，“您过去，从来没有这样针对过一个人。”
过去的那些商业上的敌人，周娴从来不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赢家都会是她和顾晟两人，没有必要对着那些蝼蚁们上心。
可今时不同往日，周娴皱眉看着顾泽晗，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有时候和他们像得不得了，可有时候，他骨子里带的反骨就连周娴都觉得难以靠近。
“泽晗……”周娴看着他，想说些什么，可忍了又忍，始终是没能说出话。
她改了口：“我确实从来没有这么针对过一个人。可是人老了，对一些东西就嫉恶如仇，你过去，什么时候见我这么针对安家？躺在病床上的，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
“我知道。”顾泽晗对这一句回答得非常快。
他知道的，他知道安雯还躺在病床上，他知道在他面前的是陆岚清。
“可是母亲，她和雯雯太像了。”顾泽晗终于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她说的话、做的事，连对我发火的样子，都和雯雯一模一样。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病床上的雯雯已经不在了，是不是雯雯换了个身份来陪在我身边，我……”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落在了顾泽晗的脸上，那张俊美的脸上就多了一个掌印。
周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不争气的话来！
顾泽晗却没有多余的神情，只是惯性地偏了偏头，淡声开口：“这还是母亲第一次这么打我。”
从小到大，他也不是没挨过打，可这样的耳光，周娴却是从来没有打过的。也就是这一耳光，足以看出周娴对他到底有多失望。
周娴气得浑身发抖：“我告诉你！你父亲的姐姐只有一个，她叫顾绮，顾绮这一辈子，活得肆无忌惮、恣意潇洒，只生下了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只要我还活着，雯雯就绝对不可能有事！宁远和我说这些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他夸张了……”
“泽晗，你太让我失望了！”
顾泽晗没有说话。
谁不对他失望呢？他在安雯面前，从来就没赢过，或许是从安雯第一次喊自己“哥哥”的时候，也或许是看见安雯降生后，还是个小小的婴儿的第一眼起，顾泽晗就一直输的一败涂地。
沉默了许久，顾泽晗轻轻摸了摸脸上的掌印，已经有些浮肿了。
可即便如此，顾泽晗深思熟虑后，抬起头，仍旧坚持己见，“母亲，这件事，我想要自己决定。”
“滚！”周娴气得正眼都不想看他，“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就什么时候回来见我！”
她没养过这么窝囊的儿子！
顾泽晗眸色沉了沉，站起身来，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妈。照顾好爷爷。”
周娴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她已经很久没听见顾泽晗喊“妈妈”了，可没想到这么多年后，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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