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让雪霏一直跟过来的。”
顾泽晗轻声开口，“对不起。”
所有的人都被陆岚清解散了，这栋办公大楼被警员们拷贝了东西走后，所有的系统都被陆岚清格式化了，现在这栋办公楼，根本没有什么安保系统，因此顾泽晗能进来，那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让人跟踪陆岚清这件事，说不过去。
卡娜觉得这场面不妙，立刻撒丫子就跑了，说都不说一声，留下陆岚清一个人站在过道上，和顾泽晗面面相觑。
陆岚清微微扶额，觉得头疼，“行吧，我知道了。”
陆岚清在走廊上的长椅上坐下，拍了拍自己旁边一大截的空位：“坐吧，别客气，我自己的公司。”
顿了顿，补充道：“虽然这办公楼得来的手段不太光彩。”
说着，陆岚清轻笑一声：“本来想多瞒着的，可我忍不住，过去找沈家算账了。”
她抬头，冲着顾泽晗笑，“没办法，我记仇，沈驰和安芸这对狗男女对我做过的事，我死都不会忘的。”
她微笑着，却说的咬牙切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被安芸和沈驰这两人碎尸万段的仇。
可事实上，她和这两人的仇也差不多是这程度了。
顾泽晗只是站在她面前，静静地看着她。
“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我。”陆岚清别过脸，“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什么听话的人，从一开始就打算利用你报复安芸和沈驰的。我不是说过，他们杀了我哥哥？”
陆岚清攥紧了拳，“不共戴天之仇呢，当年我一不小心，我就也要死在他们手里了。”
“我查过了。”顾泽晗打断她的话，不想再听她继续编故事，“陆岚清，你跟我说实话，你为什么那么恨他们？是为了什么？有什么仇、什么怨？”
“我们要结婚了，岚岚。”顾泽晗做着最后的妥协，“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解决，不好吗？你上一次对我生气，不就是因为我没告诉你我要做什么吗？我能把你说的话全部记住，你也……为了我，坦诚一点好不好？”
最后一句，顾泽晗甚至是说得没有什么底气。
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可能让陆岚清这样信任自己，这样一个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演戏的人，到现在已经是把演技练得炉火纯青了。
他没有任何办法，从小便是如此。
他已经准备妥协了。
陆岚清果然是在长久的沉默后，仍旧是那一句：“对不起。”
顾泽晗还想要追问些什么，可陆岚清根本没有给他机会：“你就当我是心肠狠毒，斤斤计较，为了报复一个人，什么事情都会干的人，我不会解释的。”
顾泽晗被噎的哑口无言，更多的，是无言的愤怒。
“心肠狠毒？斤斤计较？”良久的沉默后，顾泽晗看着她，咬牙切齿，“你要我怎么说才肯信我？对我说一句实话，有那么难？”
他一字一句地慢慢开口：“你再心肠狠毒，有我狠？”
陆岚清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
顾泽晗索性拉起她的手，任凭陆岚清在后面反抗，都仍旧是一声不吭地把她往外拉：“你跟我走。”
仅仅是这么四个字，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让原本急躁的陆岚清瞬间安心了下来。
她跟在顾泽晗的身后，被他带出了公司，上了车后，看着顾泽晗直奔郊外。
“我们要去哪？”这一句话说出口，陆岚清才想起来，这句话有些似曾相识。
似乎刚重生的时候，自己就这么问过顾泽晗。
顾泽晗却只是死死盯着路面，没有说话，陆岚清坐在后面，也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透过后视镜，看到他紧皱的眉头。
车辆最终在城郊的一栋废弃大楼前停下，顾泽晗的声音冰冷，却又带着说不清楚的无奈：“到了。我的……秘密基地，水牢。”
想了很久，顾泽晗才说出这么几个字。
水牢，是顾泽晗这么多年来必不可少的手段，也是他这么多年来在道上传出一个“嗜血怪物”的称号的原因。
外界这么叫他的人不多，可但凡是进过这里的，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
换在过去，他从来不会把这里告诉任何人。
顾泽晗低头看着陆岚清，庆幸于她没有在这个时候推开自己，艰难扯出一抹笑，轻声开口：“岚岚，要是进去了害怕，就和我说，我带你离开。”
陆岚清抬头看着他，没想到他会带自己来这种地方。
她知道顾泽晗有这种“秘密基地”，重生一世，那些东西她也该懂了。只是没想到，顾泽晗会这么突然地带她过来这个地方。
反而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了：“顾泽晗，我……”
刚刚跟踪完陆岚清的詹雪霏才刚刚坐热椅子，就听说顾泽晗带着陆岚清过来了，也是一愣：“老大怎么带那女人过来了？”
都说老大把陆岚清保护得好好的呢，这地方就连夫人都没来过，也不知道的！
可根本来不及想原因，就得抓紧时间出去了，到了门口的时候，顾泽晗已经揽着陆岚清的腰，在门口站定了。
詹雪霏看着那旁边的陆岚清，和顾泽晗脸上那仿佛“视死如归”的表情，一时间总感觉时间好像回到了几年前，顾泽晗在给安雯道歉赔罪的时候。
詹雪霏定了定心神，觉得自己最近也是有了什么问题，老是出现错觉，低了低头：“老大，您来了。”
平日里他们不会用敬语，只是毕竟外人在，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的。
顾泽晗淡淡应了一声，“让所有人都出去，你在外面守着就好。”
“老大，需不需要我收拾一下里面？”詹雪霏看了看陆岚清，总觉得还是不太合适。
先不说顾泽晗为什么要带陆岚清进来，就算是正常的，里面那些东西，也都不是一个正常女孩子能够承受的，再说，里面还有几罐人彘没处理呢……
一旦吓到陆岚清真的出事儿了，他们可不承担这个责任。
顾泽晗看着陆岚清，像是在询问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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