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出鞘。
陈风终于拔出了这口剑。
虽然霍天青攻势如电击雷轰，疾风骤雨，甚是壮烈，甚是可怕，武功出招也甚是精妙。
可这种壮烈、精妙、可怕，更彰显出了陈风的非同寻常。
也使得看上去趋于劣势，处于守势的陈风更是了不得。
所有人都在注意陈风腰间悬着的宝剑。
他们也都在等陈风拔剑的那一刻。
此际，陈风终于如他们所愿，拔出了悬于腰间的佩剑。
惊蛰出鞘。
霍天青、陈风刚刚交手，陆小凤等人就已赶到了，随后阎铁珊、西门吹雪等人也一一赶到，因此几乎每个人都注意着这一战。
他们瞧见陈风以一种极为优雅的手法，风雅之极的姿态，拔出了悬于腰间的剑。
这些人之中，最不懂武功的大金鹏王都能瞧得见陈风拔剑。
陈风拔剑的动作，大金鹏王也都能看得清，更别提其他人了。
比大金鹏王武功高明不少的上官雪儿、上官丹凤、上官飞燕三姐妹，更是将陈风拔剑的动作细节看得清楚。
她们甚至看到剑锷出直至剑尖的一道淡红色的细线。
她们极为疑惑：这样一剑，能否杀得了霍天青呢？她们实在不认为这样一剑可以杀了霍天青，也不能击败霍天青。
武功比上官丹凤、上官飞燕等人高明一些如峨嵋四秀以及严人英等人，她们的感觉也和上官丹凤她们差不了多少。
她们也和大金鹏王、上官丹凤、上官飞燕一样，陈风拔剑出剑的每一个细节，她们也都瞧见了，瞧清楚了。
特别是武功还稍微高一些的严人英，甚至可以预料到这一剑什么时候落下，用什么法子最好接下。
可正因如此，她们也大为不解。
以她们的眼光来看，这一剑实在不是决胜之剑，简直就是必败之剑。
剑未至，霍天青必然可要了陈风的命。
可陈风为什么要发出这样一剑呢？
陈风实在不应当发出这一剑的，可为什么陈风要发出这一剑呢？
他们想不通。
苏少英想得通一些。
苏少英的武功虽然比不上陆小凤、西门吹雪、独孤一鹤、阎铁珊等人，可他的武功比起其他人要高上不少，眼力也要强上不少。
他的师弟师妹们只瞧见陈风出剑的每一个细节，可苏少英却感觉到了这一剑发出之时四周充斥着一股子极古怪的力量。
这股力量在剑刺出的一瞬间形成。
可因为没有亲自接触或者面对，以至于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一股子什么样的力量，到底蕴含了什么样的玄妙。
西门吹雪、独孤一鹤、阎铁珊他们瞧见的和其他人不一样。
其他人只瞧见了陈风如何拔剑出剑，可他们所瞧见的却是陈风、霍天青、剑，这三者之间的关系。
确切来说是陈风拔剑，朝霍天青杀去。
这才是一个整体。
正因为他们瞧见了这个整体，因此才发现陈风这一剑虽然看上去非常缓慢，可相对于霍天青来说，已是极快的一剑了。
快和慢是相对的。
如果你的剑比对手快，即便其他人眼中你的剑极慢，也没有关系，因为你的对手不是其他人，而只是你的对手。
换而言之你的剑若在其他人眼中极快，可比不上你的对手，却也只能算是慢剑。
即便这被他人认可的快剑，可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快剑。
此际，陈风的剑虽然在西门吹雪他们眼中极慢，可对于霍天青来说却是快剑，这便已经足够了。
上官丹凤、上官飞燕、苏少英、峨嵋四秀、严人英等人没有瞧出来，可西门吹雪他们看出来了。
他们发现霍天青的所有变化都在这一剑的锁定之中，也在陈风的预料之中，霍天青没有法子摆脱这一剑，这一剑必定能击中霍天青。
不过有一点他们也一样看不出，他们不太清楚为什么霍天青会被陈风这一剑锁定。
这和武学修为无关，只是因为他们不是局中人，自然不了解霍天青的处境。
陆小凤算得上半个局中人。
他距离两人较近，正因如此他所瞧见的景象和其他人不一样。
其他人感觉陈风的剑实在不快，他的感觉也一样。
可他发现这不快的一剑，有时候忽然变得很快。
这是一种慢中的极快。
陆小凤见多识广，也实在很难用言语来形容这一剑的古怪与矛盾。
他有一种感觉——陈风、霍天青或许在另一个空间交手，而他们则从其他空间瞧见了两人的交手，因此才感觉陈风的剑不快，事实上陈风的剑已极快了。
这是一种非常荒谬的感觉，可偏偏只有这种解释才能解释所发生的事情。
事实上陆小凤的这种感觉虽然不算正确，却也不太远了。
霍天青是面对这一剑的人。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剑的要命。
这一剑的确看上去不快，可要命的不是剑招，而是忽左忽右忽闪忽下的剑意。
陈风不以剑招伤人杀人，却可以剑意杀人。
正因如此霍天青感觉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甚至感觉七八个人。
他感觉处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眼睁睁瞧见陈风的这一剑朝自己杀来。
没有法子抗拒闪避，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剑杀来。
霍天青做出了挣扎。
他不甘心这样倒下，因此聚集全身功力，发出恐怖一击。
轰隆之声如闷雷响起
一道鲜血飞溅而起。
一道寒光停在霍天青的脖颈上。
霍天青的脖颈上多了一道血痕，一口剑。
这不是真正的剑，而是剑影。
寒光闪，剑已回到了鞘中。
霍天青全身僵硬，低头望着落在地上的血痕，过了好半晌才抬起了头。
他的面色铁青，目光虽然冷傲，但已丧失了刚刚的狂烈战意，可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冷静，如一片冰封的江河，那种冷淡冷漠，任何人都感受得出。
他慢慢道：“为什么不杀我？”
霍天青的声音虽然平静，可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沉痛。
仿佛生才是痛苦，死在是解脱。
此际，对于霍天青来说的确是这样的。
败，就应当死。
他宁愿辉煌而死，不愿意苟且而活。
陈风望着霍天青道：“你若想做一个糊涂鬼，我可以成全你。”
霍天青耸然动容，盯着陈风。
“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风淡淡道：“计中计，谋中谋，你只不过是所有计划的其中一个环节而已，而并非真正的布局者。”
霍天青全身一震，下意识望向了上官飞燕。
他的心沉了下去。
陆小凤忍不住心跳加速了，他从一开始就感觉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那么谁才是这一系列事情的布局者谋划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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