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摆渡人这么盯着，方牧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个摆渡人是什么实力他不知道，但是被一个英俊的男人这么盯着，同样身为男人的方牧突然觉得很不舒服。
片刻之后，摆渡人说话了。
“你一定知道，只是你说不出来。”摆渡人缓缓道:“或者说你不知道，你也失忆了？”
说得很确定，仿佛在述说一个事实。
方牧乐了，他也失忆了？
这不过是骗自己的说法罢了。
他清楚自己每一部分的记忆，了解每一个时间的记忆。
现在陡然有一个人说他也失忆了，还用“或者”这个词，乍一听根本没有说服力。
方牧懂的，人一旦陷入绝望，就像落水的人一样，会拼了命的想要抓住身边的东西。
面前这个摆渡人也一样，走遍了这个世界，却毫无发现，甚至到了绝望的地步。
陡然遇到方牧，摆渡人仿佛是把他当做了可以抓的东西。
方牧当然不会否认，甚至还配合道:“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明白了一些，我总觉得我的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缺失了，但是我又不太了解，我似乎真的失忆了。”
顺着摆渡人的话说了下来，方牧表情很自然。
他可还记得摆渡人之前说的话，说是要灭掉河岸两边的怪物，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摆渡人找不到自己的身份。
这样说来自己就危险了。
方牧灵机一动，决定编一个瞎话，假装承认自己失忆了。
既然失忆了，那就代表方牧知道摆渡人的身份，只是暂时想不起了。
方牧做出一副非常沉重的样子，道:“我实在想不起了，要不这样吧，你先让我走，等我想起来之后，我再和你说，你看这时间也不早了，我还要回去吃晚饭。”
摆渡人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方牧。
方牧打了个哈哈:“你这是什么意思？”
摆渡人缓缓道:“不用回去慢慢想了，我有办法帮你。”
方牧一愣，有办法？
还没等他细想，摆渡人那边有了动作。
只见摆渡人抬起手来，朝着方牧凌空一指。
没有什么惊涛骇浪，也没有无穷的威压，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指。
方牧脑袋轰的一下，刹那间变得一片空白。
这一指之下，他只觉得脑海中的记忆开始变化，无数画面开始不断的出现。
仵作、玄士、诡士、诡异……
第一次验尸时的呕吐，后面验尸时的麻木，甚至还有因为验尸而导致喜欢平的。
慢慢的，这些记忆开始围绕着他旋转。
“平的？”
迷迷糊糊中，方牧似乎听到一道诧异的声音。
“不行不行，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癖好，哦……原来是心魔，既然如此的话，我就帮你抹去，就当是你帮我的奖励了。”
话音未落，方牧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变了，就很突然，他突然就觉得喜欢大的了。
过程还没有结束，他脑海中的画面还在继续。
第一次接触诡异，第一次接触诡士……
原本记忆还在翻滚，已经经历了方牧所度过的五分之一。
可是到了方牧第一次接触诡士这一段记忆时，翻滚的画面戛然而止。
“咦？”
方牧听到一声轻咦声，接着就没了意识。
……
外界，摆渡人轻咦一声，似乎遇到了困难。
“有一道奇怪的力量，阻止我探查。”摆渡人沉思道:“果然，这里面有我想知道的东西吗？”
这么想着，摆渡人开始发力，打算继续探索。
可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方牧直接躺倒在船上，旁边的阿白早在摆渡人指过来时就晕了过去，现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河面的浓雾正在扩散，短时间内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另一种浓雾出现，却不是在河面生出来的，而是从方牧身体中出现。
浓郁的雾气从方牧身体内腾起，眨眼间就将整个忘川河弥漫。
忘川河抖动起来，比起最开始抖动得更加剧烈。
在浓雾中，有一道说不出颜色的光亮出现，在浓雾中闪烁着。
摆渡人收回手，直视着浓雾中的光亮。
闪烁的光亮带着一种诡异感，令人不自觉的恐惧，仿佛只要看上一眼，就会陷入无尽的深渊。
不可直视，直视者将永堕深渊。
不可斜视，斜视者将万劫不复。
不可不视，不视者将灰飞烟灭。
这是摆渡人心中的想法，从这道光亮中传来的想法。
“有点……意思！”摆渡人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并不畏惧:“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来会一会你！”
摆渡人消失了，身影堕入无边的浓雾中。
浓雾中响起一道轰鸣，不过也只是响起了一瞬。
下一刻，摆渡人从浓雾中飞出，直直的落在木船上。
摆渡人的胸口有一个大洞，正在不断愈合。
“好！好！好！”
摆渡人不但没有发怒，反而很快意的道:“已经太久了，太久没有人让我受伤了！”
木船上，摆渡人缓缓站了起来。
一股气势从摆渡人身上腾起，天地都为止颤抖。
可是下一刻，摆渡人说的话拉低了逼格。
摆渡人双手一抱拳，非常有气势的道:“阁下非人，也非生命，似乎是一样没有意识的工具，在保护着什么，我不是对手，告辞！”
话已经说完，木船上的摆渡人消失不见。
不愧是摆渡人，连逃跑都说得逼格满满。
等到摆渡人消失后，一切又恢复到平静。
浓雾消失不见，那道光亮同样消失不见。
忘川河中，那道被摆渡人压制的门突然打开，将方牧和阿白吸了进去。
“啪！”
门又重新关上，这道门紧跟着消失不见。
忘川河仍然平静，只剩下两艘小船。
河的两岸已进入变为平地，两岸的怪物已经被浓雾消灭得干干净净。
……
外界的荒野中，方牧悠悠醒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门。
“我这是……回来了？”方牧看了眼周围的情况，皱眉道。
阿白早就醒了，正在周围戒备，见到方牧也醒来后，嗷呜一声扑了过来。
方牧安抚了一下阿白，这才将目光转向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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