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三点还没睡？”
乔肆懒懒往沙发椅上一趟，翘起一只腿，抬手开了罐黑啤，递到陆沉清手边，随后又开了一罐，仰头喝了一口。
“这话该我问你吧？”陆沉清端起黑啤只微微抿了一小口，“你喝酒了等会怎么开车？”
“等会再说。”他轻笑一声，手臂搭在沙发椅背上，侧身朝陆沉清的方向靠了靠。
他漂亮的黑色眼眸和挺立的五官，在温柔的灯光下混合着窗外的月色，勾人得要命。
陆沉清捏紧了啤酒罐，“别开玩笑，喝酒不开车。”
“没说要开车。”他往天花板指了指，手指上好几个戒指在灯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楼上没人住。”
陆沉清眼皮微微一跳。
他的意思是，跟她住这里，在楼上，睡一间房？
乔肆接着说：“你以前又不是没跟我睡过一间房。”
暧昧不明的“睡”字，双方都知道有多种解释，何况他像是故意般，咬紧了那个字。
她想入非非。
陆沉清横下心，扯了易拉罐的环儿，把那罐黑啤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这些年，她应付酒局很有一套。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她都会给自己灌酒，越多越好。
一来证明她很能喝，酒局上下对她尊敬不少。
二来她靠喝酒可以让自己冷静。
灵魂仿佛从身体抽离出来，静静注视自己的肉体和别人相谈甚欢。
在酒精的麻醉下，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仿佛和自己无关。
陆沉清觉得自己好受一点了，又开了第二罐酒。
她开始和乔肆说话：“国内玩乐队不是好选择，你们在法国有粉丝基础，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乔肆听出陆沉清的弦外之音：“你回去吗？”
陆沉清这会喝完第二罐酒，声音有些沙哑：“去哪？”
乔肆靠在沙发椅背上，像一声叹息：“法国。”
法国。
那个他们相识相知相恋的地方。
他以前就想过，反正乔家的钱多到花不完，他在法国玩一辈子贝斯也无何不可。
陆沉清喜欢香料，就投资给她一家公司，法国是香料的故乡，他再推波助澜，轻轻松松搞出一个国际品牌。
“阿清，我们现在回头也不晚。”乔肆沉浸在幻想里，像是说服她，也像是说服自己，“从法国开始，比我们在国内从零开始要轻松很多。”
“不去。”
陆沉清把第三罐空空的易拉罐扔进垃圾桶。
乔肆右手手臂微弯，枕在后脑下：“为什么？”
“我们不一样。”陆沉清趴在桌上，酒意和困意从四面八方涌入身体。
连着两天没睡觉，又要完成高难度的工作。在酒精的作用下，此刻宁静又放松的氛围。
不得不承认，至少乔肆在的话，她还是能找回一些安全感。
陆沉清久违的放松，仿佛在海里游荡了太久的人，终于抱住了浮木。
她说：“我不是以前的陆家小姐，陆家欠了好多外债，我这些年活得真的很累，我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你这些。”
她还说：“跟你结婚，我单纯为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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