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轻眉神色沉静如凉薄的夜,她看了眼身旁的天韵:
“我和他都是郎中,已经为她诊治过,就不劳你费心。”
张文虎也赶忙应声道:“是啊,你们请回吧。”
王郎中尴尬地看了眼孙老头,他只是一个郎中别人不让看,他也没有权利硬拉着给别人治病的道理。
孙大爷青白夹杂的眉紧紧皱在一起,见张文虎他们遮遮掩掩更是疑心:“看过了,再给王郎中瞧瞧也没什么。
你请的这两个郎中年纪这么小,医术能高到哪里去?
王郎中给他们看!”
张文虎虽然彪悍,但好歹孙大爷是村正,又是邻居、平日里关系不错。
这么多年住着,还受了孙大爷不少照顾。
可今时不同往日,万一自己和翠花得了梅毒传出去死了不算,虎妞也别想在村子里活下去。
光是村民的口水唾沫星子,就能活活的把她淹死。
张文虎腰杆一挺,如同一座山似的屏障在王郎中面前;“孙大爷你虽是村正,
但——”
他话还没说完,猛地衣袖就被突然冲过来的孙大爷撩起,露出触目惊心的红疹。
张文虎脸身子一愣,惊恐地一把推开孙大爷。
“噗通!”一声,孙大爷一个踉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天花!是天花!”王郎中的声音充满惊惧,连退数步像是见了鬼一般。
村正伸手撑着身子准备起来,听他这么一喊、吓地有又跌坐在地上,双眼惊恐地瞪如铜铃。
他脸色煞白如纸,巍巍颤颤地道:“天、天、天花!”
犹如五雷轰顶,这要是传出去,整个村子的人都会被烧死!
唐轻眉紧紧皱眉,看王郎中这模样也是四十多岁的年纪。
听孙大爷方才的口气应该也是行医多年,怎么会连梅毒和天花都分不清?
她冷言大声呵道:“王郎中你乱喊什么?
不过是匆匆看了一眼,望闻问切,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王郎中自知唐轻眉说的对,不过他更不愿在年纪轻轻的唐轻眉面前认错,当下一口咬定:“老夫行医多年!
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是天花,根本就用不着你说的哪些。”
他转身对着瘫坐在地上的孙大爷冷冷道:“村子里出了这样的大事,我不能不上县衙禀报。
你先找人把他们看管起来,等候县太爷的命令。”
孙大爷巍巍战战地爬起来,忽暗忽明的烛火下,他仿佛在瞬间平添了许多银发:“王郎中,你且稍等。”
他说着一把将王郎中拉到院子里说话,一边说一边朝着翠花和张文虎两人瞧。
看地翠花眼皮直跳,若是梅毒的话大不了自己和张文虎一死。
虎妞虽然名声难听些,但至少能保命。
若是染了天花的那都是一个村一个村,全部活活烧死啊!
她一把扯住唐轻眉衣袖,满眼都是不敢置信:“姑娘你不是说、是梅毒吗?
怎么突然变成天花了?啊?”
天韵上前替唐轻眉辩解道:“翠花大姐,在下愿意以自己的名誉担保你和张文虎大哥,确实患的是梅毒绝对没错。”
张文虎急了,往院子里跑去大吼:“好你个王郎中,你这是把我们一家人王绝路上逼啊!
明明是梅毒,你却硬说是天花!”
他上前一把揪住王郎中的衣襟,朝着他的眼睛就是一拳:“我今天非打死你这个庸医不成!
老子让你信口雌黄!”
王郎中直觉得头冒金花,眼睛疼痛地睁不开,连连哀嚎大声喊道:“张文虎杀人了!
张文虎要杀死我!
各位乡亲快来啊!张文虎得了天花要杀人啊!……”
他的声音瞬间刺破夜的宁静,将睡梦中的乡村唤醒,家家农舍逐渐亮起蜡烛。
左邻右舍闻声,使劲拍打翠花家的大门。
孙大娘习惯性的搭个凳子爬墙角她,见到自己的男人孙大爷也在慌忙招手:“老头子!快过来!”
孙大爷驼着背,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在她耳边小声道:“快跑!”
孙大娘以为自己听错:“啊?”
孙大爷看了眼院中的张文虎他们,见没人瞧过来,皱眉低声催促道:
“现在没时间和你多说,你赶紧收拾东西,能走多远走多远。
千万不要说你是咱们村子的人,就算听见什么也千万不要回来!”
孙大娘与他夫妻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如此惊慌声色,心猛地一沉,害怕地道:
“方才我好像听王郎中,说什么天、天花来着。
难道是真的?”
孙老头重重地点头:“带着孙子快逃!”
“那你呢?”孙大娘鼻头一酸,两道清泪滑落,“你怎么办?”
孙老头重重地叹了口气,满是绝望地道:“我是村正,怎么可能脱得了干系,等下人都来了。
你想走就没法走了,我可告诉你,老婆子你可千万也保住咱们孙子啊。”
孙大娘裹着袖子擦了擦不停往下掉的眼泪珠子,连忙点头。
依依不舍地看了眼相伴多年的孙大爷,猛地把心一横,转身离去。
孙大爷也不敢多待,生怕别人发现,连忙走回张文虎身边见他还在揍王郎中。
孙大爷气愤愤地道:“文虎你开给我撒开!
你还嫌害人害的不够是不是?
你难道想再背上一条人命不成!”
张文虎死死抓住王郎中的衣不甘心地道:
“这个王郎中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我明明得的是梅毒,他硬说是天花!”
“是梅毒还是天花,自然不会王郎中一个人说了算!
你先把王郎中松开!”孙大爷急地吹胡子瞪眼。
唐轻眉也劝道:“这位大爷说的对,若真是天花关系到整个村子上百号人的性命。
肯定不会凭着王郎中一人之言,到时候是天花还是病毒自然有定论。
那些胡口乱言之人,也必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话虽然唐轻眉是对着张文虎说的,但这一字一句却让王郎中心里生出寒意。
方才他也只是匆匆一瞥,其实看的并不是很清楚,只是看到一大片的红疹,不免有些心虚。
此时,张文虎闻言也放开了他的衣襟,王郎离开走到孙大爷身后。
他心里虽然害怕,但却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再加上心里又存折侥幸。
嘴上一点都不肯让步,他梗着脖子,吼道:“张文虎,你方才怎么对我,我一定会如实禀报!
你们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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