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白沉吟数秒，没有说话。
就好像林帆了解左一白一样。
左一白也了解林帆。
林帆这个孩子，表面上嘻嘻哈哈，但其实心思敏感，眼光锐利。
业务上当然不用说，虽然碍于年限，现在还是个实习医生。
但其实他的水平和主任医师，和左一白几乎没什么差距。
在别人看来，林帆只不过是做过几台大的手术而已。
但只有内行人，只有左一白才知道，林帆的技术在本国已经是凤毛麟角。
而且，林帆虽然爱开玩笑，但是没谱的话，从来不说。
既然他这么说了，一定是想好了解决办法。
“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面部移植的手术方案？”左一白问。
林帆也不隐瞒。
他点了点头：“面部移植一来可以省去面部重塑的时间，二来可以直接利用鼻基底，其实就剩下一个恢复时间，这比整形要快很多。”
“对，面部移植已经不是整形范畴，而是器官移植方向……”
左一白说着，忽然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用那个脑死亡女孩的面部做供体？”
林帆点点头：“就是不知道她妈妈是不是能同意。”
左一白嗯了声，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不少，也充满了希望。
“可是林帆，面部移植是个大手术，面部神经，皮肤剥离，无痕缝合都是考验啊！”
林帆知道老师基本上同意了他的方案。
具体到做手术，他可不能再充大头了。
怎么说，自己也是左一白的徒弟。
“老师，我昨天看了一些面部移植的案例，虽然是外国的，不过我认为参考价值还是很高的……我想如果我们把医院的精干力量集中一下，分析案例，研究出面部移植方案，应该没什么问题。”
左一白目光灼灼：“你的意思，让大家参与手术？”
“对啊，关于面部移植的方案，我这两天出个草案，您敲定，成熟后我们拿给大家，让大家共同参与。”
左一白盯着林帆，认真的问道：“你真的愿意让大家跟着学，一起做？”
林帆看左一白认真的样子，忍不住上前手臂搭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老师，我可是你的学生！格局大着呢！”
左一白很开心，附和道：“行行行，你格局大！我格局小了行吧！还别说，你小子可以！”
“那还用说？”
林帆偷看了左一白一眼，试探问道：“老师，其实我是这样想的，趁着我们这次让大家参与的机会，能不能挑选出几个骨干，将来能组成天和整形团。”
“整形团？”左一白一脸你小子搞什么的表情。
“对啊，整形团，老师你不也说了吗，现在整形这么火爆，我们医院也建个整形科？”
左一白右手下意识敲着桌面，很认真的在思考：“那你觉得整形科应该侧重于医疗整形，还是专业的美容整形呢？”
“这……”
林帆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不过，直觉上来说，他认为美容整形更有市场。
如实表达自己的意见后，遭到了左一白的否定。
“其实我们这两年也考虑过开设整形科，不过是侧重于医学整形，比如烧伤，车祸等一类病人的整形。”
“他接着说道：“你也知道，这类型的整形，不是我们医院的专长，烧伤医院肯定比我们整的好。”
“但我们要是说美容整形……”
左一白皱了皱眉头：“好是好，只不过会削弱医院的专业形象，你想想，如果病人来了，看到我们医院进进出出的都是脸上裹着纱布的网红，会是什么印象？”
左一白说的是事实。
“那……如果将整形科分离出去呢？”
左一白摊手：“那样的话，除了成本高，应该没什么缺点了！”
成本。
林帆不是初经世事的小孩。
不管做任何事情，成本都是挡在面前最大的拦路虎。
天和医院虽然经营良好，但是医生护士工资，设备，基础运转等成本也非常高。
如果再修建一个专门整形分院，那运转成本无疑更高！
天和医院能不能承担？
会不会给医院造成负面影响？
专业整形医生本来就缺，会不会有医生不足，或者滥竽充数的现象？
这些，都是新建一个整形科需要考虑的现实问题。
刚才，林帆只是想着抓住机会，和左一白提议。
但是却忽略其中很多不确定的因素。
“老师，我的建议确实太唐突了……”
林帆本来以为，这事肯定是打水漂了。
没想到，左一白却回答：“没有，我倒是觉得还挺好，之后我和院长商量一下，让他们出个预算。”
“意思这个提议有可能通过？”
“对啊。”
左一白站起身：“这个提议不错，其实李院长一直想建分院，我嫌麻烦，不想揽事……现在既然你提出来，那咱们就试试！”
哈？
又是因为我？
左大师你以前不做手术，不回公司，不想揽事，现在因为我，天天泡在天和，分院也想建了，手术台也上的勤了！
“又是因为我？”
“你是我生命的源泉，行动的方向，航行的灯塔……”
左一白字正腔圆，拿出初中时参加朗诵比赛的架势，比划着说道。
“老大，老大……你别吓我啊！”
林帆疾呼。
左一白正色：“别墨迹了！赶紧的的，面部移植方案赶紧出！然后物色一下人选，让他们都来参加！”
得嘞！
林帆赶紧坐回办公桌，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趁着左一白出去的功夫，林帆去了系统实习空间。
果然，在整形资料中，确实有面部移植的手术案例。
是膏药国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为了常葆青春，她移植了一个三十岁女人的面部。
手术案例之后，还有追踪采访。
镜头里，中年妇女的面部看起来确实是三十多岁的状态，而且非常自然。
林帆将手术过程复刻到记忆中。
刚刚回到现实世界，左一白恰好进门。
“我刚才找李院长说了成立整形科的事情，他也觉得可行，之后财务和办公室那边会出预算和方案，之后我们再研究。”
“这么快？”
“不然呢？”左一白站到林帆身旁，盯着他电脑屏幕：“写到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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