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前段时间，秀雅不是有点不舒服吗？”
老丈人嗯了声，看着林帆，让他继续说。
“我们……噢，不是，我让秀雅找医院的一个专科医生看了……”
听到这里，老丈人的脸色剧变，上身不由自主后移：“怎么了？秀雅生病了？”
他盯着林帆，希望的道否定回答。
不过，林帆却点了点头。
老丈人神情紧张，下意识的朝楼梯口看了一眼，回头疾声问道：“秀雅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叔叔……我们诊断，秀雅可能……可能患有视神经脊髓炎。”
“什么？”
“是一种罕见病，进展比较缓慢，可以理解成渐冻症，不过这种病伤害的是视力，脑神经和脊髓。”
“啊？”老丈人经过短暂的惊讶后，迅速调整过来，追问：“那秀雅现在在什么阶段，最坏的结果是什么？治疗最好能达到什么效果？”
不得不说，老丈人的心理素质还是很强悍的。
而且，逻辑思维能力也足够。
“罕见病，没有成功的可参考范例，我找到的资料，这种疾病死亡率在百分之二十，治愈率暂时是零， 百分之三十的人能维持基本生活，不过肌肉能力，脑神经会轻微损伤，剩下的百分之五十，会失明，瘫痪市失去行动能力。”
老丈人脸色发白，声音嘶嘶发冷：“也就是说，只有百分之二十能维持正常生活？还是带病？”
林帆点点头。
其实这个百分之二十的数据，林帆也说高了。
事实上，只有百分之十的人，因为自身免疫的原因，脊髓和脑神经受损比较轻，所以勉强能正常生活。
但是，肌肉萎缩，不能剧烈活动，视物模糊等症状，是伴随终生的。
老丈人起身，焦虑的踱了几步，又重新坐好，问：“确诊了吗？”
“确诊了，柳主任，我，还有左一白老师，都看过。”
“那秀雅不知道？”
林帆摇摇头：“这种疾病，刚开始反应不大，秀雅就是前段时间胳膊疼，我不想让她知道，增加心理负担，对疾病治疗没有好处。”
老丈人频频点头：“好好好，不告诉她好。”
他顿了顿，问林帆：“你现在提出结婚，是不是因为知道秀雅得病了。”
“……不是……我一直计划和秀雅结婚，上次来，我只不过是个实习生，房子和车子都没准备好，可现在，我不想让秀雅一个人面对，虽然我还没买房，不过我能给秀雅幸福。”
老丈人审视似的看了林帆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帆，你是个好孩子……不过，我现在不能同意你们的婚事。”
“叔叔……”
老丈人站起身，阻止了林帆的话：“我知道，你想照顾秀雅，不过我不能把生病的女儿交给你，这对你不公平，对秀雅也未必是件好事……我还是希望你们在双方对等的情况下结婚。”
“我和她结婚是因为我爱她，不是怜悯她。”
老丈人神色凝重：“我懂！可是秀雅能接受吗？这个病，我们可以瞒一天两天，能瞒一辈子吗？要是秀雅知道你明明知道她有病，才和她结婚，她会怎么想？”
“……”林帆猛然结舌。
他想到了所有，但是唯独没想到这一条。
对于秀雅之外的人来说，谁都可以用爱她这个出发点，做自己愿意做的事。
可，秀雅愿意吗？
如果现在秀雅知道自己生病，那她还愿意在这个时候，和林帆结婚吗？
显然……不会。
林帆了解李秀雅。
李秀雅看起来温柔，贤良。
但是骨子里，她非常坚强，甚至是强大。
而且林帆一直认为，只有像李秀雅这样内心强大的人，才能表现的这么没有攻击性。
看出了林帆的困顿，老丈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们还年轻，结不结婚，不在于这一时……先抓紧时间给秀雅治病吧！”
“好。”
“你们医院有把握嘛？”老丈人问。
“……没有，不过我现在正在研究这方面的，应该……”
老丈人打断林帆：“本国的医疗环境我多少知道一些，林帆，不是我对你或者你们医院有成见，我想带秀雅去欧洲看病……你的意见呢？”
林帆没想到，李秀雅父亲会提出这个要求。
来之前，他一心盼望着，李秀雅父母能同意他们的婚事。
即便不同意，他也肯定自己能找出方案，救李秀雅。
没想到，李秀雅父亲竟然要带女儿去欧洲。
“叔叔……我知道，我不应该阻止，不过……您相信我，我可以救秀雅。”
老丈人听言，认真的盯着林帆， 最终缓缓的摇头：
“我相信你，不过我不想秀雅冒一点儿险，我在欧洲那边有相熟的医生，毕竟，欧洲的医疗技术，比本国先进。”
他说的对。
视神经脊髓炎是罕见病。
即便林帆打了鸡血一样，认为自己肯定能找到治疗方法。
但是作为李秀雅的父亲，又怎么会和林帆一样，抱着一个不可知的美梦，将所有赌注都压在天和呢？
林帆不想放手。
这不是他来这里的目的。
不过，似乎他只能如此。
李秀雅父亲示意林帆喝茶，自己则踱步到一旁，开始拨打电话。
他说的是德语，林帆虽然听不懂，但从语气神态看，应该是商定时间地点的。
之后，他还打了几个电话，估计是询问病情。
合上电话，李秀雅父亲告诉林帆，他准备带李秀雅去德国，先做检查，确诊后，就在那边治疗。
“那边的医生，有明确的治疗方案嘛？”林帆问。
老丈人摇摇头：“没有，他说只能是辅助干预，尽量减轻疾病。”
林帆知道，这已经是目前世界上，关于视神经脊髓炎，最先进的治疗方法了。
而且，从老丈人的描述来看，他找的人也是专家。
不然，一般的一射过呢，别说治疗，就是听，可能都没听过视神经脊髓炎这个病。
“那……您准备什么时候带秀雅去欧洲？”
“马上。”
“马上？”林帆有些不知所措。
一切变化，都来的太快了。
他甚至没来得及做心理准备。
刚才来的路上，他还和李秀雅憧憬着婚后的生活。
没想到一个小时后，李秀雅却要飞到外国。
楼梯上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李秀雅跟着母亲，走了下来。
她换了一件旗袍。
身姿窈窕，举止优雅。
林帆和李秀雅父亲同时看着这个白牡丹一样的女孩。
李秀雅母亲笑问：“怎么样？秀雅漂亮吧！”
她看了看林帆和丈夫，问：“你们聊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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