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刚在走廊，左一白和林帆提起李欢的时候，简直可以用深恶痛绝来形容。
可现在，林帆有些不解地看着左一白。
刚才的左一白是那种恨不得将李欢驱逐出天货医院，让他永远不能从医的感觉。
可现在左一白却只让李欢提供一个合理的解释。
似乎只要李欢的解释合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不但林帆没有想到左一白会是这样的态度。
就连李欢也有些意外。
患者的检查结果什么时候出来？李欢一清二楚。
林帆三番五次到外科诊室闹。
再加上林帆的特殊身份，李欢自然忌惮。
所以李欢也想第一时间知道检查结果。
但是他给检查室那边打电话的时候才知道检查医生已经拿着结果给了左一白。
李欢知道，肯定是林帆将整件事情告诉了左一白。
所以左一白才来兴师问罪。
来之前李欢甚至已经想好辞职打官司等等，种种不好的退路。
但是没有想到左一白却只让他提供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欢稳了稳情绪说道：“我给患者检查的时候发现他有食道癌，那个时候肺部确实有阴影，但是患者是个老烟枪，有30多年的吸烟史，而且阴影看起来也不是癌症，所以我才判断她是食道癌……左老师，您也知道食道癌最好的治疗手段是手术开刀……我认为我的诊断没有错！”
左一白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中年妇女则不知所措的站在病床旁边，看着林帆三人。
少时左一白开口了：“食道癌的主刀医生本来是柳献和高若云，为什么这次你要一个人上？”
这个问题显然在李欢预料之外。
他眼神闪烁，下意识的看向病床上戴着氧气罩的患者说道：“左老师，其实我已经够资格上手术台了，而且患者是食道癌，我这些年的研究方向也是在食道方向，所以……所以我想做这个手术。”
如果说刚才林帆李欢和佐伊白三人的谈话，中年妇女有些听不懂。
那么现在中年妇女完全懂了。
她有些生气：“李副主任，你的意思是我老公是你做的第一个患者吗？你……你……”
虽然中年妇女听出了李欢话里的漏洞。
但可能平时和李欢交流一直处于下风和被动状态。
所以即便有理，中年女人看起来依然是畏畏缩缩的样子。
李欢在对中年女人说话的时候，简直可以用颐指气使的态度来形容：
“你老公不是我的第一个患者，我是天和医院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你不相信我的医术就是不相信我们医院！”
这一句话就把中年女人噎的不敢吭气。
而且他的话还连带的说了左一白和林帆。
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有人不相信他，那么就是不相信天和医院。
这些人就包括左一白和林帆。
林帆下意识地看了左一白一眼。
他很了解老师。
左一白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
如果有话，和他好好说。
左一白通常是通情达理的。
但是如果敢威胁他。
那他一定会让对方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果然左一白抬起眼，盯着李欢问道：
“你的意思你做手术之前问过柳献和高若云了吗？”
“……”
李欢张口结舌，没有回答。
确实，如果事情真的好像李欢说的那样，他是为了锻炼自己的手术功底，那么就应该向外科诊室主任柳献报备。
只有在柳献同意，而且不上手术台的时候，李欢才有资格上去。
但是如果李欢是私下里要给患者做手术。
那么就不会经过柳献的同意。
左一白看李欢的表情就知道了，事情大概。
他示意林翻去叫柳献过来。
柳献刚接待完门诊病人，这会儿正在门诊整理资料。
林帆二话不说，拉起他就往病房走。
路上林帆将李欢的事情说给柳献听。
果不其然，柳献并不知道李欢给患者做食道癌手术的事情。
其实柳献虽然和李欢在同一个科室。
但是他们每天接待的病人就数以百计。
每天上手术台的病人也很多。
不要说将别的医生手下的患者记住，就是自己手底下的患者，医生也不一定能够记清楚。
不，是肯定记不清楚。
所以柳献并不知道自己科室这两天做了一个食道癌患者的手术。
就这样，柳献顶着一张懵圈脸进了病房。
李欢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可能没戏了。
左一白问柳献：“这个患者是食道癌，前两天李欢刚给他做了手术，李欢是你们科室的副主任医师，原本这种级别的手术应该是你做的，李欢做之前征求你的同意了吗？”
柳献摇了摇头：“我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刚才林帆叫我的时候才跟我说，我们科室有个食道癌患者。”
“那就是说李欢是私下给患者做手术的？”
柳献看了李欢一眼，点点头，之后又补充了一句：
“私下做手术，可能不至于，咱们科室的每个手术都应该有文字报备，可能李副主任只是瞒着我而已！”
左一白咬了咬牙：“瞒着你就是违规！现在这个食道癌患者合并肺癌，应该是手术动刀，之前就转移到肺部了，但是李欢依旧给他开刀做手术！这是李欢的个人失误！即便我属于院方领导，当着患者的面我也不能包庇他！”
情况直转而下。
李欢都来不及反应。
刚才还言语温和的左一白，忽然就将诊断失误的责任都归在了李欢身上。
“左教授……病人肺部的阴影，在手术之前确实没有办法判断是癌症还是发炎……”
左一白疾声厉色：“既然你没有办法通过检验单看出来就应该做切片检查，为什么要着急做手术？”
一句话说的李欢哑口无言。
左一白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最后舒了口气说道：“李欢当着病人和病人家属的面，这件事我们已经说清楚了，之后病人是起诉你，还是你们私下协商解决，你们自己商量，但是天和医院是绝对不会要你这种医生！”
“啊？不不不，左教授！您听我说，您听我说……”
直到这个时候，李欢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他追在左一白身后，还想解释。
左一白哪里给他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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