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茶馆，云浅夕边走边问：“红叶，你可知为何墨景翼明明是排行老五却被众人说七皇子确实长子的事吗？”
她一直绕不过来这个弯，上次墨景翼也提过嫡长子，昨日百姓也说七皇子才是嫡长，这里面有什么原因？
红叶疑惑的看了一眼王妃才道：“主子不知道么？本朝以皇后所生之子为嫡长，七皇子之前皇后并无亲生皇子，自然他就是嫡长。那早夭的大皇子和三皇子还有咱们王爷都是庶出。”
云浅夕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么算的。
大皇子是庶长子，到墨景翼这相当于庶三皇子，而七皇子乃正宫所出的第一个儿子，所以是嫡长。
大皇子早夭，三皇子才德平庸被皇上封了个豫王，成年后就被赶到封地去了。朝中只剩五皇子和七皇子，还有几个未成年的小皇子养在宫里。
说起来皇上也是子息艰难的命。
看着皇子公主倒是不少，都排到了老十一，可存活下来的却不多，想来也是可叹的很。
“王妃怎么想起问这个？”
云浅夕道：“哦，随便问问。”
她既然要着手对付长悦坊，那背后的七皇子自然是她重点关注对象。其中这些关系还是要弄明白的。
红叶道：“王妃这么大张旗鼓的先把擂台的事宣扬出去，长悦坊要是不接，该如何是好？”
云浅夕一笑，“他不会不接。先是让寇武下战书，再是全民关注的架势，他骑虎难下，为了面子也会接。何况，长悦坊向来张扬跋扈惯了，‘金砖’又是新开的赌场，他不会放在眼里，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个出风头的机会。”
忽然想到什么，她突然喊了一句：“初一。”
随着一声刻板的“吃了吗”响起，初一稳稳的落在她面前。
云浅夕早已经笑够，此时十分和善的道：“还没有，你呢？”
初一掩盖在黑布下的嘴角抽了抽，深深的觉得自己被王妃耍了个彻底，可还是答道：“并未。”随即赶紧转移话题：“王妃有何吩咐？”
云浅夕笑笑，“嗯，陪我去城外走一趟。”
城外？
初一自然不会反驳她的命令，可他从来都是在暗处保护，主子要去城外直接去就行了，何必还要叫自己出来？
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
果然，只见王妃挥了挥手，让他消失。
……真如自己所料，王妃就是叫他出来开心一下而已。
云浅夕乐呵够了，便带着红叶往城外走去。
出了城门西行四里，有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庙。
庙里破败，柱子横梁断了一地，满布蜘蛛网。
红叶边用手绢挥着蜘蛛网边照顾云浅夕，“主子仔细些，这地方一不留神就要摔的。”
云浅夕自怀里拿出火折子，在香案上好不容易找到半根残蜡点燃，勉强可以视物。
她打量了一圈破庙，布满灰尘的香案，残破的佛像，一看就是很久没人来过了。
可奇怪的是，香案前的浦团却没有。
她绕到佛身之后，果然看到两个浦团并排放在地上，旁边还有一床几处都露着棉絮的被子，被子已经被盖的油光锃亮，脏不可闻，前面摆着缺了角的碗，那破旧程度看起来连乞丐都未必肯用。
云浅夕笃定，就是这了。
还没过半晌，便听从外面传来一阵深一脚浅一脚的脚步声。
云浅夕细细听来，瞬间判断这人是个瘸子。
脚步声在庙前停止，须臾便听见一个破锣嗓子的声音，颤抖的压低问：“谁，谁在那里？”
云浅夕淡淡的问：“可是石良？”
外面顿了片刻，随即好似受了惊吓一般，连滚带爬的往外跑，嘴里喊着，“不是，不是。你找错人了。”
他不这么心慌，云浅夕还拿不定主意，这么一跑刚好印证了她的猜测。
也没废话，直接对无名处道：“初一，把他给我抓回府里。”
空气微微波动，随即听见那破锣嗓子哀嚎一声，便没了声音。
云浅夕在这充满破败气息酸臭的破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知道抓到了人，便带着红叶赶紧出去。
拄着拐棍走的不快，折腾了一天身体也有些疲惫，让红叶租了辆马车，径直回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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