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黑云压城。
乌云密布,看不到一丝阳光。
仿佛老天也知道今天是一场关乎十几万人,甚至整个人族将来的战斗,不忍心看人间血流成河。
城下是黑压压的人群,一眼看不到边。
虽然没有太阳,空气却十分闷热。
气氛沉闷的让人窒息,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扼住了人们的咽喉。
前几日那场屠杀,就已经给商军留下了极深的阴影。
不仅战士害怕,连许多将军都不敢再上城墙。
城外已经连续挑战了好多天了。
太师闻仲高挂免战牌,不敢迎战,显然自知不是对手。
今天是周军攻城的日子。
虽然关里的人是外门的几倍,可将士们仍旧十分紧张,生怕那要命的钟声忽然又响了起来。
那诡异的钟声仿佛死神的镰刀,已经架到了脖子上。
人们甚至可以感受到刀锋的冰冷。
将士们站在城墙上,又紧张,又害怕,早已经汗流浃背。
一个守城的将士忍不住动了一下。
头盔和铠甲相撞,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杀!
这一声响仿佛吹响了号角,城下的黑压压的蚂蚁一般的人群忽然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不关我的事。”
将士吓了一跳,差点坐到地上。
手忙脚乱的扶正头盔,拿着长枪的手不停的颤抖。
“趴下。”
旁边忽然伸出一只大手把他摁倒在地。
一支长箭嗖的一声从他头顶飞过,钉在背后的城垛上,尾羽不停的颤抖。
“真不关我的事。”
将士吓坏了,头盔不见了,脑袋上一股热流,用手一抹,全是血。
“不想死就趴好,等我的命令。看到那口油锅没有,我说倒,你就用力把它推下去,听清楚没?”
大手的主人是一个威武的将军,自始至终眼睛的死死的盯着城下,没有看他一眼。
“是,张将军。”
将士看清来人的脸,手忽然就不抖了。
是张奎。
当大军溃败,人们相互拥挤,踩踏,乱成一团。
是张奎逆流而上,骑一匹黑马,掌中双刀仿佛砍瓜切菜一样,手下没有一合之敌。
很多将士受到鼓舞自愿断后,终于以一千人马挡住西岐五千大军。
为商军赢得一口喘息之机。
当时就被张奎救了一命,没想到今天又救了自己一次。
想到当日跟随张奎冲锋的同袍,身上忽然涌出一股力量。
别人可以,我也一样可以。
“倒。”
张奎并没有发现身边将士的异常,见西岐人已经快爬上来了,果断一挥手。
哗啦啦!
烧的滚烫的热油沿着城墙倒了下去。
没有一声惨叫。
被热油淋中的人当场就烧成了焦炭,直直的摔了下去。
下面没有被浇中,只是被零散的油星溅到的人反而痛吼着满地打滚。
不停的用手扣挖着伤口,直到骨头都被抠出来了也不停止。
热油中被加了大粪,烫到人时不仅痛苦增加了十倍,还有剧毒。
就算死不了,将来被油溅到的地方也会腐烂流脓。
如跗骨之蛆,就是把肉挖下来都好不了。
惨叫声此起彼伏,西岐周军的攻势为之一缓。
以两万五千人攻击十几万人的城池,本来就是一件极其需要勇气的事情。
就算士气再旺,人们也没头昏到以为凭自己就能胜利的地步。
现在战局已经开始,预期中的钟声却迟迟没有敲响。
看着城墙下被滚油烫死、烫伤军士的惨状,剩余的人难免打起了退堂鼓。
就是再勇敢的人,也不会去毫无意义的送死。
更何况是这种极其凄惨的死法。
当当当!
就在战场上刚刚安静下来的时候,久违的钟声终于响起。
汜水关城头上的鼓声忽然就停了下来,旗帜也变得东扭西斜,甚至有些运气不好的,直接一头就栽下了城墙。
“随我杀!”
西岐军中,一听落魄钟响了,顿时士气爆发,杀声如潮。
有了落魄钟,商军就是待宰的羔羊。
哪怕是杀猪还要防着被咬一口呢,杀商军不用。
落魄钟下的商军连猪狗都不如,根本不会还手,只会躺倒在地,伸着脑袋给你砍。
人们像疯了一样冲了出来,完全放弃了队形。
为了争抢军功,有些人甚至丢弃了甲胄,只为跑的快些,更早一点攀上城墙。
反正商军也不会还手,有一把短刀割喉就够了,要甲胄也是无用。
周军仿佛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爬了上来,云梯一架挨着一架。
没有任何打法,就像市井流氓打架一样,一拥而上。
“来了。”
张奎伏在城垛上,冷冷的看着。
城墙后面,一杆三丈多高的旗杆已经竖了起来。
上面挂着一面由白骨穿成的幡面,有朱砂红印,刻着古怪的咒文,在场众人没有一人认识。
幡面上有千条黑气,万道寒烟,汇聚成一个个骷髅模样,无声的呐喊哀嚎。
众人听不到任何声音,却隔着老远都让人觉得后脊背发凉。
看一眼就忍不住打个哆嗦,仿佛灵魂都被吸走了一样,根本不敢再看第二眼。
这也是卞吉之前不敢拿出此宝的原因。
此宝名唤幽魂白骨幡,是一件极品先天灵宝,却是如假包换的魔道之器。
据传,这件法宝是上古年间,某位差点灭杀了整个洪荒的大能遗留下来的。
乃是魔中之魔,十分凶恶。
卞家先祖无意间得到这件异宝,从来不敢使用,又不舍得丢弃,便一代代传了下来。
直到卞金龙惨死,卞吉为报杀父之仇这才让幽魂白骨幡重见天日。
卞吉只练武艺,不曾修道,也不知道幽魂白骨幡的厉害。
只是当时广成子催动落魄钟的时候,藏着怀里的魔幡告诉卞吉,自己比落魄钟要厉害的多。
当钟声响起,商军再次人仰马翻的时候,卞吉三步并作两步蹿了过来,摇动旗杆。
幽魂白骨幡上哀嚎的亡魂四散飞出,围着汜水关四处游走。
关中将士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尾椎骨一路窜到脑顶卤门。
仿佛寒冬腊月,被人扒光衣服丢进了冰雪里滚了一圈。
浑身激灵灵打个哆嗦,张嘴喷出一口寒气。
整个人精神无比,再也不觉得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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