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诀别酒
瑶星歪着脑袋，撑着下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调戏，打他一顿就行了。杀人要偿命，完全不值当啊。”
“为了保护心上人，杀个人算什么？”玉青绝不以为意地说，手中的茶杯送到嘴边。
“这么说，你也会为了心上人杀人咯？”瑶星好奇的问。
“……当然要看情形。”玉青绝即将说出口的“是”字，硬生生吞了回去。有些事她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瑶星：“这不就是喽。啧啧，那人也太冲动了些，犯不着为了那种纨绔丢了自己性命。”
“别人的事情不提也罢。听说他们那个戏班子今晚最后一场演出，便要离开了。要不我们去看看？”
“什么？他们的台柱子才被关到牢里，他们就要走。这女人也太狠心了吧。”瑶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铁石心肠的女人，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为她杀的人。
“或许在那女班主的心里，这个为她不顾一切的男人根本不值一提吧。”
“想不到还有这么无情的女人。好，今天我们去看看，我想知道没了台柱子，他们这场戏该如何唱。”
晚上，瑶星和玉青绝来到西街临时搭建的戏台处，选了个靠近舞台的中间座位坐下。
布鲁不在，雅丽亲自女扮男装上阵，演了一出大漠飞歌。她举手投足，英姿勃发，气概不凡。台下之人连声叫好，根本没有人因为布鲁不在而觉得遗憾。
瑶星感叹：“我突然有些同情那个杀人犯了。大家都跟没事一样。人命在他们眼里也这般不值钱吗？那可是他们的同伴啊。”
“他们在这里无权无势。只是来讨生活的外乡人。谁又会冒险去替一个杀人犯说话。这里又不是他们的家乡。我想他们也很无奈吧。”玉青绝淡淡的说。
“不管他们怎么想，这么做就是毫无道义可言。不行，我非要去问问那个雅丽。”
戏结束，瑶星便拦住雅丽的去路。
雅丽柔媚一笑，“小姑娘。戏已经演完啦。”
“是啊，戏演完了，人也快完了。雅班主真是个狠心的人。布鲁被判斩首，你居然无动于衷，还能在这里镇定自若地演戏。”
雅丽面色一僵，苦笑道：“这个地方，我们人微言轻，又能怎么样呢？他已经承认自己的罪，我们根本无法探监，一味的沉浸在痛苦里，根本没有任何用处，戏班如果不继续，这些人就没饭吃，我也没有办法。”
“班主果然是个冷静的，怪不得能带领这么多人走南闯北。你说的对极了。布鲁既然做了这样的事情，就应该受到惩罚。”楚墨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雅丽一顿，眉头微蹙，面色复杂地看着他。
瑶星：“楚墨，你怎么这个时间来了？他们都唱完了。”
“我不是来看戏的。”楚墨冲她笑笑，从腰间掏出一枚白玉戒指递给雅丽。
“这是布鲁让我给你的。他希望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早饭一定要吃，还说他会在另外一个世界保护你。”楚墨说完，雅丽再也绷不住，强装的坚强一击崩溃，捧着白玉戒指，泪如雨下。
瑶星最怕看到别人哭，心里闷闷的，很不是滋味。
突然，雅丽扑通跪在楚墨面前，给他磕头，“恳请大人让我最后见他一面。”
“他是死囚犯。斩首之前不得和任何人接触。”
“我没办法留到他斩首那天。我只想在走之前见他一面。求求您，行行好。”雅丽光洁的额头已经渗出血来。
瑶星也看不过眼，“楚墨，人家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开个后门儿啊。”
“官府有令，我不能知法犯法，对不起。”楚墨歉意的说，他不是硬心肠，只是他官职在身不能徇私。
这时，玉青绝开口了，“雅班主快起来，跟我走吧，我定让你今晚见到他。”
雅丽一听千恩万谢站了起来。
楚墨表情不好，“玉兄，你不要让我为难。”
“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玉青绝淡笑，瑶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跟着他往衙门走去。
这家伙真没为难下面的人，直接找到知县大人，说明缘由后江知县很大方地同意了，让雅丽进牢房一炷香时间。
江知县如此干脆的同意。楚墨有些郁闷。瑶星都在一旁打趣，“你看你，还没有你们大人通情理。”
楚墨……他无言以对，随即将雅丽带了进去。
布鲁穿着囚服，头发凌乱，样子十分狼狈。
他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见到雅丽，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噙满泪水。
“班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回去吧。”
“为什么要承认？你根本……”雅丽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布鲁拦住了。
“班主，人是我杀的。再查下去，只会害人害己，不如早点解脱。你带着大家离开这里。继续你们的生活。我在九泉之下才能瞑目。”
布鲁说着，雅丽早已泪如雨下。她颤抖着将白玉戒指拿出来，“这礼物你怎么能让别人代劳。给我戴上吧。”
“班主！”布鲁闻言，眼睛像着了光，瞬间激动起来。她这么说便意味着已经接受了自己。可，他还能这么做吗？
雅丽见他迟迟不肯伸手，主动握住他的手说：“布鲁，是我辜负了你。若是不逃避你的感情，我们何至于变成这样。现在我不想逃避了。只有你给我戴上它，我才能活下去啊。”
布鲁动容，一滴男儿泪从眼眶中流下，他颤抖着手将戒指戴在她的手上。
雅丽轻笑，“好美啊。来，我准备了一点酒菜，就当作是我俩的喜宴吧。”
“好。”布鲁不再拒绝，他不想用仅有的时间再去劝说她什么，这一刻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
然而，在暗处一直默默窥视他们的人却皱紧了眉头。瑶星见此情形心里很不是滋味，相爱的两人即将阴阳相隔，他们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喝下这杯交杯（诀别）酒呢？瑶星真的不懂。
时辰一到，雅丽便被楚墨带出了牢房，她向他道谢后告辞。
还不等瑶星询问情况，楚墨便率先开口，“明日，我需要你们帮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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