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格尔听到这句话，目光中的期待之色更浓。
很多主宰其实都有类似的感觉。
荷努鲁斯生命的行动，疯狂、诡异、没有规律。
但是细想之下又觉得，这种行为的背后未必没有东西在操纵。
就像前世。
很多人知道一句话，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但是大多数人并不理解这句话真实的意思。
这句话的意思是，科学研究到最后，都会觉得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支配着一切。
但是这个力量是很多人以为的“神”？
并不是。
最起码不是耶稣、安拉、穆罕默德、如来佛祖玉皇大帝之类的。
而是一种不受控制、不受影响、不会回应、难以观测、不会对现实造成影响或者在某种刺激下会产生相对应影响的存在。
这种存在说来说去，简单来说就是你信不信仰祂，都没用。
你讨厌祂，世界不会因此而改变。
你崇拜祂，法则也不会有任何动摇。
这才是真正的“神”学。
如今的荷努鲁斯的生命、生命的行为等等，看似一切都是“巧合”。
但是，这种巧合之中却蕴含着莫名的意味。
就像蓝星的出现是因为太阳风抵挡了宇宙各种各样的射线、蓝星磁场又阻挡了太阳风、大气层又阻挡了大部分有害物质……这一系列的巧合，才有了蓝星的环境。
而蓝星的环境下，一系列的巧合又催生了生命。
生命一系列的巧合，又诞生了人类和智慧。
一切的一切，看似巧合，但是又像是必然。
荷努鲁斯的存在，就像人类。
本来不应该存在的种族、不应该存在的智慧、不应该存在的法则，却存在了。
林可自从深暗分身陷入沉睡前有所领悟后，便对这一切产生了怀疑。
深暗分身中带有极致的暗，极致的暗催生了虚无，而虚无的尽头又是“存在”。
荷努鲁斯混乱的背后，也存在着秩序。
一切巧合的源头，或许是必然。
所以，当时林可才有感觉，那就是荷努鲁斯背后也有一个“神”。
而且不是科学家们认为的那种类似于宇宙法则的“神”，而是像纳森格的神明一样有情感色彩和智慧色彩的神。
现在，弗洛格尔虽然不知道林可的想法，却从《三星体》这部小说中另类地思考出了相似的结果。
林可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他原本也是打算后面召开纳森格命运与共体的会议，来和无眠大帝等人商量这件事。
只不过他更想突破传奇之后再开会。
因为真相带来的不一定是希望和士气，也有可能带来混乱和绝望。
“弗洛格尔女士，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林可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所思所想讲给弗洛格尔听。
只不过所谓的蓝星之类的，换成了位面。
弗洛格尔最起码算是自己人，这是无眠大帝、勒内笛卡他们都共同认为的，也是林可自己相处下来感觉到的。
安德鲁、弗洛格尔、勒内笛卡等人，其实都是典型的学者型强者，强大而纯粹。
“……大荒大学的新研究表明，各个种族的出现都源自远古时期单细胞生命的突变……”
“……物种的不同证明了突变的随机性……”
“……命运法则多变且存在观察者效应……”
“……荷努鲁斯的一切巧合令人怀疑……”
林可一件件来说，生怕弗洛格尔听不懂。
好在弗洛格尔不是丽卡、无眠等肌肉选手。
她对于各种前沿理论研究等都一直在关注，自然就听得懂林可的话，所以一直一言不发，并且若有所思。
直到林可讲完，弗洛格尔却是幽幽道：
“你……是我见过的最天才的人，不，或许应该说，你在规则的道路上，也是我见过天赋最恐怖的人。”
规则的道路，即是主宰的道路。
林可闻言缓缓摇了摇头：“我只不过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他有天赋吗？
或许吧。
但是这是得益于前世的十二年义务教育，让他形成了一定的逻辑思维，不迷信不盲从。
又因为前世所了解和掌握的科学知识，让他在纳森格起点更高、走得更稳更快而已。
比起前世那些从无到有探索真理的先贤，他只不过是站立在巨人肩膀上的蚂蚁罢了。
借助巨人的身高，才能看到更好更远的风景。
不能自大的认为自己就是那么高。
“你不仅具有天赋，还懂得谦虚。”
弗洛格尔叹了一口气：“早点遇到你，丽卡那丫头又怎么会抢的过我？”
林可顿时沉默，不敢说话。
这些几千上万岁的老妖婆，成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不过，你说的事情想要求证很简单。”弗洛格尔眼中亮起莫名的神采。
林可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
“深入荷努鲁斯。”弗洛格尔的微笑很甜美，但是话语却让林可的规则心脏砰砰跳动起来。
“你一直想这么做，对吧？”弗洛格尔笑了笑：“去找你的母亲芙隆，找你的妹妹小糯米，还有你的追随者和那几个学生。”
“但是我们不能去。”林可摇了摇头：“这会导致我们失去所有。”
如果他是孑然一身，那他就算是死，也会死在营救自己亲人和追随者的道路上。
然而，他是如今的林可。
只要他冲动，冲动之下丽卡、无眠大帝、五色龙母、月亮女神等等一系列强者也会被牵动。
连带着大荒城、深渊、黑白王国、纳森格等等一系列势力都会因此产生变化。
届时，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即使那时候他找回了芙隆他们，也会因为这个冲动的举动而导致全军覆没。
连锁反应之下，刚刚救回芙隆的他，肯定会连同丽卡、黑暗少女、金融女神香奈子等人一起陨落。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不敢冲动的原因。
步步为营，还有救回芙隆等人的可能。
冲动之下，不光芙隆他们会死，就连丽卡他们也会死，甚至还会连累一大串人。
“只是你而已。”弗洛格尔也明白林可肩上有着什么，于是转过头看向远方：“我本就一无所有，只剩追求真理了。”
“你不去，我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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