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转眼过去。
宛市进入十一月中旬，冷空气席卷而来，校园内观赏林只剩光秃秃的树干，学生都穿上厚毛衣。
最后一科考完，赵云桑绷紧的神经立刻松懈，每个细胞都疲惫不堪。
她干脆翘掉所有选修课，卷着被子在宿舍睡了一整天。
丁欢提出宿舍聚餐，西街新开了家烤肉店，评论都是五星，想试试。
赵云桑和褚萌自然没意见。
只有莫梨兴致不太高。
她这次考前过于紧张，语言学概论试卷上，论述题答的很一般，估计要丢掉不少分数，心情低落。
“哎呀，别想太多。”
丁欢搂着她的脖子安慰，“都是专业前二十的学霸，你看桑桑，该吃吃该喝喝，啥事都不往心里搁。”
赵云桑确实不太在意。
她习惯考完后自动将成绩划分到过去时间段，尽力而为，不留遗憾。
何必一再纠结，给自己添堵。
莫梨看了眼正和褚萌联机打游戏的赵云桑，神色复杂。
最后还是同意了。
周末。
中午下了场小雨，绵绵密密。
秋冬季节天色灰蒙，雾霾重，像某一部美国电影里的末日现场。
西街烤肉自助店装修精致，自营业以来生意红火，成为网红打卡地。
赵云桑四人站在店外排了许久队才拿到号码牌，等坐在位置上，早过了午饭时间。还好烤肉鲜嫩，水果清甜，味道很不错，功夫没白费。
端着盘子取点心时，赵云桑碰巧遇到同样宿舍聚餐的沈佟。
两人去拿同一块岩浆蛋糕。
抬头看见对方，眼里都有诧异。
自那次微信聊天不怎么和谐的结束后，她俩很久没见面了。
沈佟先转换表情，对赵云桑露出个挑不出瑕疵的完美微笑，收回手。夹走旁边的芒果布丁，转身离开。
赵云桑挑了下眉，直接把那块岩溶蛋糕放到盘子里，反方向走了。
——不要拉倒，正好便宜她。
从店里出来已经下午四点，丁欢和莫梨步行回学校，赵云桑则拉上褚萌去西街附近的一家网吧。
她手上纱布包了一个星期，又接连复习整月，像吃不到肉的苦行僧，考完试自然要浪回本儿。
休息日正是网吧满客的时间。
两人上了二楼，绕过门边盆栽往里走，闻到房间里淡淡的烟草味。
室内空调开得很足，
网吧整体是冰冷的纯黑色调，每两排电脑桌椅中间都用高高的木架子隔开，架上摆放着装饰品和小植物。
光滑的吧台上趴着一只曼康基矮脚猫，正懒洋洋地舔着爪子。
赵云桑和褚萌到前台开了机子，在最靠里的地方找到位置坐下。
褚萌陪她玩了一把，退出登录，开始看《猫和老鼠》。
赵云桑戴着电脑配套的头挂式耳机，纤长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屏幕上各种颜色的光波炸开，印在她眼睛里，亮闪闪的一片。
她操作强，走位骚，游戏又连着麦，劣质耳机也拦不住的清脆声线。
没一会儿，随机匹配的队友里就有人来撩她，刻意压低的气泡音。
“小姐姐叫云里桑？真好听。要不要网恋，我偷电瓶车养你。”
赵云桑分出注意力看了眼他ID，是刚才那个输出失误的打野，嗤笑一声：“塔都偷不到，还想偷电瓶？你是不是洗头用飘柔？这么自信。”
“……”
没想到妹子声音甜嘴却损，打野自讨没趣，不再纠缠。
一局结束，赢得非常漂亮。
全队都靠赵云桑和另一位中单大神带着，躺赢，聊天框刷满666。
赵云桑抬手叫了瓶橙汁，眼睛盯着屏幕，又开一局。
斜后方的人估计输了游戏，不爽地将耳机甩在桌面上，啪地声响。
没喝完的绿茶不小心被撞到，从他桌面掉落，一直滚到赵云桑脚边。
赵云桑没注意，专心选英雄。
那人骂骂咧咧推开椅子起身，走到赵云桑位置后，弯腰捡饮料。
手却一顿。
26号座的女生把腿收在椅下，穿着双Nike空军一号的马卡龙奶油小雏菊板鞋，露出半截细瘦白皙的脚踝。
两只脚挺开心地摇晃。
……咋这么眼熟。
男人视线缓慢顺着萝卜裤里笔直纤长的腿往上，正巧对上女生低头看他的杏眼，眼里带着笑，又甜又乖。
笑意僵住了。
他的动作也僵住了。
两人对视半晌，同时蹦出脏话。
“我操！怎么又他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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