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十一点半，赵云桑才提着礼物回留杏湾。
别墅里没开灯，漆黑一片。
庄姨可能睡了，赵云桑轻手轻脚扶着栏杆上楼，摸到自己卧室门前。
她转着门把手，刚往房间里走了两步，不知脚下踩到什么。
“叮——”地一响。
赵云桑吓了跳，连忙后退。
紧接着，从脚下开始，用细丝缠绕的星星灯一盏一盏地亮起，从地板到墙壁，在房间晕染出温柔的浅光。
身后传来含笑的熟悉声音。
“祝我们生日快乐，祝我们生日快乐……”
赵云桉和庄姨推着三层蛋糕慢慢从角落走出来，顶端彩蜡摇晃，映照出赵云桑脸上惊讶的神色。
“祝我们生日快乐。”慢悠悠唱完生日歌，赵云桉抬手把他妹张开的嘴合上，提醒，“下巴快掉了。”
中午还在江市的人现在却又出现面前，赵云桑一时半会儿组织不好语言，磕巴道，“你不是、不是在医院里陪外公……”
“哥哥我特地坐最后一班飞回来陪咱俩过生日，”赵云桉探身将卧室大灯打开，“不要太感动。”
房间里瞬间明亮起来。
庄姨拿出餐具拆开，笑眯眯地看着赵云桑：“桉桉晚上才回来，还不让我跟你说，要给你惊喜呢。”
赵云桉倚着墙，冲她吊儿郎当地挑了挑眉，问：“够惊喜吗？”
够。
当然够。
她所有感动都在今晚耗光了。
喉间酸涩，赵云桑努力绷住脸，口是心非：“惊喜什么，惊吓还差不多，刚进门还以为我踩到地雷了。”
这话说得嫌弃，眼眶却诚实地红了一圈。
赵云桉能不知道她，死要面子的家伙，顺手在蛋糕底层蘸了奶油，抹上她鼻尖，语气揶揄：“年纪越大越矫情了你，生日不许哭。”
被拆了台阶，赵云桑掉面子，也挖了块奶油不甘示弱地抹回去。
“我才没哭。”
“行，你没哭。”赵云桉又抹她右脸，“你是眼睛里头进沙子了。”
眼看两人抹着抹着就要打起来，庄姨赶紧拦住，无奈地说：“好啦好啦，趁十二点还没过，你俩赶紧许个愿吧。别搞得跟两只花猫似的。”
两只花猫互相对视几秒。
噗嗤笑了。
……
闹腾到半夜，又吃了点蛋糕，庄姨将赵云桑的卧室简单收拾了下，和赵云桉一起关门出去了。
房里恢复安静，墙上的几串星星灯还乱七八糟地缠绕着。
赵云桑给关机的手机充上电，这才看见有两个未接电话。
来自老魔头。
信息栏里还有她爸的未读短信。
不会又是出国吧，赵云桑微皱了眉点进去，扫了遍短信内容。
【老魔头：生日快乐。
2020.8.15.23:58】
“……”指尖在屏幕上顿住，赵云桑以为看错了，凑近又看了遍。
真的。
她爸说，祝她生日快乐。
误解时不耐的心情又轻快地涨起来，赵云桑抬手摸了摸眼角。
没哭。
还好没哭。
过生日的时候不能哭。
赵云桑微抖着手指给赵信松回短信，删删减减好半天，才编辑成功。
【谢谢爸。】
等了会儿，那边没动静，她看了下时间，快凌晨一点，应该休息了。
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充电，赵云桑拎起伏盛送她的礼物袋，将里面的四个盒子一股脑全倒在床上。
四份礼物大小不一，包装也不算多精致，就挺直男的审美眼光。
赵云桑踢掉拖鞋，坐到床上盘起腿，挑了个离自己最近的盒子拆开。
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泡沫板里，玉石雕刻成的多肉盆景栩栩如生，浓郁要快要滴落的鲜绿色，每瓣叶片都打磨得圆润剔透，温憨可爱。
看不出什么玉料雕琢，但捧着沉甸甸的厚实，像是价值不菲。
赵云桑珍惜地捧到眼前，迎着光各个角度欣赏了圈，才放到床上。
盒子里还有张浅色便签纸。
「赵云桑，生日快乐。」
落款是2019年8月15号。
原来是去年的礼物。
赵云桑把便签纸收起来，扔掉盒子，又拆开两个。
16年的比较大众，是副耳机；让她无语的是17年，估计伏盛当时真为她成绩感到捉急，竟然给她送了套题。
还他妈是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确实很伏盛。
赵云桑抽了下嘴角，把题和耳机放到旁边，捞过最后一个礼物盒。
还剩下18年的那份，她18岁。
是个小王子系列的星球八音盒，玻璃罩里有朵滴蜡做成的红玫瑰。
非常精致。
八音盒的底座上刻着一行字母，赵云桑很眼熟，她高中时见伏盛写了无数遍，承转起合都端正清隽。
“Sinceyouhavetamedme，youareresponsibletome。”
——“既然你驯服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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