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我在湖畔发的誓言依然算数，我绝不会辜负于你！”
“贵妾？”乒乓轻声笑了笑：“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稀不稀罕呢？你不辜负我，那你未来的妻子又当如何自处？”乒乓口中忽然苦涩得厉害，慢慢地泛上一股铁锈气：“大约为了今天的说辞，你也是想了好久吧，难为你了。”
听着那从未有过的讥诮语气，萧棠莫名一阵气苦，道：“为了你我与父王争吵，求成王在陛下面前说情。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萧棠以手扶额：“我母亲被害，仇人近在眼前却不能立即报仇，一切只能暗中进行。我不想在其他方面多生枝节。”
“萧棠，那个成王不是个好相与的，你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切要查详细了才能下定论。”乒乓终于忍不住劝道。
“此事不需你管，我自有主意！”萧棠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复又皱眉道：“乒乓，你一向懂事，要体谅我的难处。”
”所以，世子妃的位置是可以当做复仇的筹码来算计的，是吗？”乒乓继续笑：“本来还要犹豫一些时日的吧？只是我病得恰是时候，一个患有离魂症的女子，又怎么能担当恒王府世子妃的位置呢？这个位置，必然是给有足够的政治筹码在手的人家的女儿准备的。”
“萧棠，很多事情，我不是不明白，我只是不想明白。我以为……我在你心里，会是与众不同的那个。只是，没想到，我只是活成个笑话而已。”乒乓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你又何必骗我！”
萧棠眼中发涩，一手撑桌道：“我怎会骗你！到如今，难道不是你一直在欺骗我么？”
乒乓蓦然抬头：“你在说什么？”
“乒乓，你当真想不起自己的来历吗？那你知不知道‘叶’字是如何写的？我从来没说过我在翠竹村教书的地方叫‘东篱斋’，但是在山上你却说出了那个名字！”
乒乓脑中混乱一片，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俩玩笑写关于明月的诗词，其中有一句“碧云天，黄叶地”的那个叶字，她顺手写成了简化字写法。
“翠竹村闹匪患之时，村中大树之上的蜂蜜蚂蚁字，黄叶的叶你又是如何写的？”萧棠低头抓住乒乓的肩头逼近她：“我原不想揭开这些事情，但是情之所至，忍不住要多了解你一些，便派了人去黄叶翠竹附近调查。”
“方圆百十里，前后十几个村子，没有一人曾见过你。那么，你是如何凭空出现在翠竹村的墓地旁边的？”
乒乓的身子颤抖起来，果然还是她太天真了。总觉得萧棠与自己两情相悦，既然他在千山暮雪花前发了誓言，那么一定会一心一意待自己。所以，只要按照他说的，好好学习如何当一个合格的名门淑女即可。
“我何尝没试着给说过自己的来历？只是你肯相信吗？因为我与燕妃娘娘有那么一丁点相似，你就一心要把我培养成你娘那样的才女，你又何曾尊重过我真正的想法？你口口声声不会让我像你娘那样因王爷令纳他人而不快乐一生，可是你自己又是怎么做的？你要把我变成你的贵妾！”
乒乓的声音都不由自主大了起来：“萧棠，抱歉，我成不了你所希望的样子。”
“在我来的地方，妾这个物种，是早就灭绝了的。”乒乓笑道。
紧接着，她盯着萧棠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大公子，每晚的琴声可还入耳？”
萧棠一愣，一时无话可说。
只听门外天狼禀道：“大公子，殿下派人来请。”
萧棠深吸一口气，回头看看桌上的药，努力柔声道：“你的身体要紧，先喝药再说其他的。”端起药用手背试了试温：“刚好，过会就凉了。”
乒乓的心已经没什么温度，她机械地接过一饮而尽。
萧棠体贴的摸出帕子帮她擦净嘴角，道：“是我不好，你身体欠佳我还惹你不开心。来，喝口水，去去苦味。”一边端过水碗。
“胃里满了，稍待一会。”乒乓摆了摆手，情绪跌落到最低点。
“……也好，别忘记喝。”萧棠叹了口气放下水碗转身出去了。
……
乒乓无意识地发了一下呆，倦意上来，口中药的苦味越发的重，便端起碗来要喝水。
“别喝。”窗角伸出一只猫脑袋，是阿狸：“那个人给你在水里下了药。和那个小姑娘一样的药。”
乒乓蒙了，什么药？萧棠会给自己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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