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富贵人家所用镜子也不过铜镜,李寇拿的是玻璃镜子。
灯光再是微弱人也把自己看得清晰呢。
李寇叫:“取桌子来!”
他将镜子放上桌子,把三十根蜡烛一起点燃,高中学的物理常识在大学里也曾重温过,那是为了在停电状况时照常进行简单的手术。
镜子架起来光线便强烈许多。
李寇回头道:“折兄留下助我,曲兄帮我在门口看着,慕容兄……”
慕容彦达看着那镜子早已呆了。
李寇这时称他一声兄,这厮竟乐不颠儿忙应一声“有甚么事你说”。
李寇道:“你要在窗子上盯紧了,谁若破窗而入……”
“某斩此獠狗头!”慕容彦达刷拉一声自一老卒腰里抽出钢刀雄赳赳气昂昂站在窗下。
李寇不由好笑道:“慕容兄贤兄妹真是让人羡慕,回头我有更大的明镜,你拿去送贵人一幅,待嫂夫人华诞,我再亲自送一幅过去。”
慕容彦达叫道:“好说,好说,你忙你的。”
这厮真是个会装腔作势的。
李寇不再理他,又让忠伯把人都轰出去。
他却留下马姑娘与根生嫂:“你两个听我要甚么立即送来。”
而后,李寇又看一眼在黑暗中站着的羊须老者。
“可是郎中先生?”李寇拱手,“还望先生助我。”
郎中道:“老夫常人耳,李大郎要有甚么用处只管吩咐。”
这既是讨巧的话也是顺势。
他可见了李寇吩咐折可适的儿子如朋友。
李寇便取白酒都倒在一个木盆里,而后吩咐去掉那些衣服。
一瞬间血浆喷涌,李寇一个箭步上去,一手捏住伤口,纵然一次性手套太滑也捏的很紧。
手术刀锋利无比在伤口处一划,他竟又扩大了对方的伤口。
若有止血钳那还好一点,但李寇只能凭速度尽快取出木头完成消毒缝合。
他的手迅速在高度酒里搅动,而后深入已经昏死的伤者体内。
顺着肠子往上一找,李寇彻底放下心来。
他必须尽快,因为他那只捏着伤口的手已经有些滑腻。
折断木头,李寇立即进行内脏归位,好的一点是对方右腹部并未受到太大的碰撞,理顺内脏后,他又尽快揉着伤口,然后叫道:“根生嫂,取酒中针线过来缝合!”
这话真让所有人吃惊。
人怎能用针线缝合?
根生嫂看的两股颤抖哪敢过来。
马姑娘咬着贝齿,立即捡起针线往上凑。
李寇看她一眼竟发现她的女红十分了得。
“依照我的吩咐,先以平角针缝合两次,再打一个十——一个交叉,莫慌。”李寇道,“他快醒了必须尽快缝合。”
若是醒了他手里只有一点麻醉针用一次可就少一次了。
李寇承认这次很简单粗暴,但只要能把人救活就好。
腹部缝合完成李寇又以推拿手段轻轻拿捏,这时他才请郎中帮忙将金创药敷上。
而后便是让伤者侧卧从肋下取出另半截木棍了。
这一次李寇满了许多,为防伤口迸裂他还要不断推拿。
两处长达十公分的缝合完成,敷上金创药再贴上药膏才算完成这一步。
李寇起身在高度酒里洗手说道:“容易的完成了这下要看较难的。”
郎中腿一软险险给跪了。
此时,门外已鸦雀无声。
便是那些闲汉也瞪大眼睛瞧着。
“李大郎竟舍得用数十万的酒救个养马的!”他们心中只这么一个想法。
那白酒便是经略使怕也吃不起的,可他为那么一个闲人竟舍得用?
最前头的长者们屏气凝神,此刻听得屋里的说话声,竟有人转身便走,片刻疾奔而回,手中却都拿着自家的名册。
“这样的主家,年景好时,三天吃一顿肉,敞开了吃;便是有性命之虞也原十数万钱去救,旁人咱们管不得,自家却要听咱们的,大郎要立寨,咱们愿跟着去,山里水里也去!”几个长者手持名册望着灯光暗忖。
李寇并不知外头有这样的事,他跪坐在地上细细与郎中商议治疗骨折。
郎中竟对此很有法子。
“只怕醒来后疼起来会动弹。”那郎中麻利地将药膏敷上而后担忧。
李寇便取两根棍子,他手头没有石膏,但纱布很多,在里头缠了纱布,又试着寸寸捏过骨头,外头包上一层一层衣服,逐层用木棍加固起来。
他心里知道,这样只怕不能完全保证他行走如常。
必须找出石膏至少简单石膏的制作材料!
李寇再起身用白酒洗手,见那郎中竟不敢伸手,也只好将血酒泼在地上,而后等待这时代的高度酒到来。这里需消毒才能让伤员住下。
可此时折彦质与曲隽在一旁早看得呆了。
他们何曾见过待人五脏六腑熟悉如自家院子的人?
折彦质口中喃喃道:“一刀下去,不伤脏腑半点;伸手而入,暴起的肠肠肚肚如自家臂使指,这样的神术,难怪看那措大死如亲眼所见。”
李寇奇道:“你说什么呢?”
此时,忠伯喊一声“根生来了”。
只听外头扑通扑通一阵响,李寇出门视之,竟有数位长者齐齐的拜服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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